简介
最近非常热门的一本宫斗宅斗小说,风起南芜,已经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小说的主角沈清辞以其独特的个性和魅力,让读者们深深着迷。作者桑落CC以其细腻的笔触,将故事描绘得生动有趣,让人欲罢不能。
风起南芜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雨后的南芜城像被浸在琉璃盏里,青石板路泛着湿漉漉的光,将沿街绸缎庄的幌子映得愈发鲜亮。沈清辞站在锦绣阁二楼的窗前,手里捏着半片染了靛蓝的绸角,指腹摩挲着那温润的质感。楼下传来周掌柜与人议价的声音,混着街边小贩的吆喝,织成南芜城最寻常的烟火气。
“小姐,这是刚从林织户那里送来的云锦样料。”青禾捧着个木托盘进来,上面平铺着几匹云锦,淡紫底绣缠枝莲的、月白地织云纹的,在晨光里泛着细腻的光泽。“林大哥说,按您上次提的花样改了些针脚,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沈清辞放下手里的绸角,拿起那匹淡紫云锦。指尖拂过纹路,能感觉到改良后的针脚更密,花叶的边缘却更灵动,少了几分匠气,多了些鲜活。她唇角微扬:“告诉林织户,就说这几样很好,让他按这个样子先织二十匹,我让人送去给城西的吴府小姐试做嫁衣。”
吴府是南芜城的书香门第,吴小姐下个月出阁,正寻着上等云锦做嫁衣。若是能拿下这单生意,锦绣阁的名声便能再上一层楼。
青禾眼睛一亮:“吴府?就是那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吴小姐?听说她眼光可挑了,能入她眼的料子,全南芜城也没几家。”
“正因如此,才更要试试。”沈清辞将云锦放回托盘,“让绣房的张嬷嬷来一趟,我要跟她说说嫁衣的绣样。”
青禾应声下去,刚到楼梯口就撞上了周掌柜,手里的账册散落一地。周掌柜慌忙去捡,脸色却有些凝重:“青禾姑娘,小姐在吗?我有要事禀报。”
沈清辞听见动静,转身道:“周伯进来吧,什么事这么急?”
周掌柜捡起账册,快步走进来,将一本厚厚的账册放在桌上:“小姐,您看这个。总号那边昨天发了通知,说往后各分号从总号拿的料子,价格要上调三成,说是……染坊的染料涨价了。”
沈清辞拿起账册翻了两页,上面用朱笔圈着各色料子的新价码,果然比上个月高了近三成。她指尖顿在“上等杭绸”的条目上,眸光微沉:“染料涨价?我前几天刚让青禾去问过城外的染料行,价码明明没动。”
“是二老爷的意思。”周掌柜压低声音,“我托人去总号打听了,说是二老爷说的,如今沈家开销大,各分号都得分担些,不然总号的账面上不好看。可谁不知道,总号的染坊上个月刚得了一批上好的苏木,按理说成本该降才是。”
沈清辞合上册子,指节轻轻叩着桌面。涨价三成,对总号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刚有起色的锦绣阁却是釜底抽薪。她现在每月从总号拿的料子占了近四成,若是按新价码算,利润要被削去大半。
“二老爷这是明摆着要卡咱们的脖子。”青禾端着茶进来,正好听见这话,气得脸颊发红,“上个月断了咱们的染坊,这个月又涨料子价,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让我撑不下去,把锦绣阁交出去。”沈清辞语气平静,心里却已掀起波澜。她早料到二房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周掌柜忧心忡忡:“小姐,要不……咱们去求求三房的三老爷?他平日里看着还算公正,或许能劝劝二老爷。”
“三叔公?”沈清辞想起那位总是眯着眼笑的三叔,看似温和,实则最会明哲保身。二房势大,他怎会为了她这个孤女得罪二哥?“不必了。求人不如求己。”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街对面的“瑞锦庄”——那是二房的产业,这几日正挂着“新到云锦”的幌子,显然是想抢锦绣阁的生意。
“周伯,咱们手里现有的料子还能支撑多久?”
“若是按现在的销量,顶多支撑半个月。”
“半个月……够了。”沈清辞眸光微闪,“你去备马车,咱们现在就去城外的柳溪镇。”
“柳溪镇?”周掌柜愣了愣,“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只有些小织户,料子都上不得台面。”
“未必。”沈清辞想起爷爷生前说过的话,“爷爷曾跟我说,柳溪镇有个姓苏的老染匠,一手靛蓝染的手艺出神入化,染出的绸缎蓝得像雨后的天空,还从不褪色。只是他性子古怪,从不跟大绸缎庄打交道,只给镇上的小铺子供货。”
周掌柜眼睛一亮:“您是说……苏老染匠?我也听说过,只是没人知道他具体住在哪。”
“去了总能找到。”沈清辞拿起披风,“总号断咱们的路,咱们就自己开一条。青禾,你留在店里,盯着绣房赶制吴府的嫁衣样稿,顺便……留意一下二房那边的动静。”
青禾点头:“小姐放心,我会看好的。”
马车驶出南芜城,沿着官道往柳溪镇去。雨后的田野里弥漫着泥土的清香,路边的野花沾着水珠,看得人心里敞亮。周掌柜掀着车帘往外看,忍不住道:“小姐,您说这苏老染匠真能愿意跟咱们合作吗?听说他脾气倔得很,前几年瑞锦庄的人去求他,被他拿着扫帚赶了出来。”
“脾气倔,说明有风骨。”沈清辞看着窗外掠过的柳树,“这样的人,反倒看重诚意。咱们不求他给多低的价,只求他能按市价供货,只要料子好,总能赚回来。”
马车走了近两个时辰,才到柳溪镇。镇子不大,一条主街贯穿东西,两旁是低矮的瓦房,偶尔能看到几家挂着“染坊”牌子的铺子,却都透着简陋。
两人找了家茶馆歇脚,向店小二打听苏老染匠。店小二挠挠头:“苏老染匠?你们找他做啥?他那染坊在镇子最东头的破窑里,平时都不见人。”
按店小二指的路,沈清辞和周掌柜找到了镇子东头。果然有个废弃的砖窑,外面围着半塌的篱笆,里面却飘出淡淡的靛蓝香气。窑门口晒着几匹刚染好的绸缎,在阳光下泛着深邃的蓝,像把整个天空都揉了进去。
一个穿着蓝布短褂、头发花白的老者正蹲在那里翻晒绸缎,手里拿着根竹竿,动作慢悠悠的。
“请问,是苏老染匠吗?”沈清辞走上前,微微躬身。
老者抬头,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没说话,又低下头翻绸缎。
周掌柜刚想再说什么,被沈清辞拉住了。她走到老者身边,看着那些绸缎,轻声道:“老丈这染的靛蓝,用的是‘活水染’吧?先将靛泥发酵七日,再用活水浸漂,染出来的颜色才会这么透亮,还不褪色。”
老者翻绸缎的手顿了顿,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小姑娘懂染布?”
“略知一二。”沈清辞蹲下身,指着一匹绸缎上的纹路,“您这布上的水波纹,是染的时候用竹篾轻轻刮过水面形成的吧?看着像天然形成的,其实藏着巧劲。”
老者这才正眼看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是谁?找我做啥?”
“晚辈沈清辞,是南芜城锦绣阁的掌柜。”沈清辞坦诚道,“听闻老丈染布手艺精湛,特来求购您的靛蓝绸缎。我们不求您给低价,只求您能按月供货,每次交货,我们先付三成定金。”
老者冷哼一声:“锦绣阁?没听过。我这布只给镇上的王记铺子,不跟你们大绸缎庄打交道。”
“老丈怕是误会了。”沈清辞拿出随身携带的云锦样料,“我们锦绣阁虽是沈家的分号,却刚起步,比不得那些大庄。只是看重老丈的手艺,想让更多人知道柳溪镇有这么好的染布。您看,这是我们铺子里卖的云锦,若是配上您的靛蓝做衬里,定能相得益彰。”
老者瞥了眼云锦,眼神动了动,却还是硬声道:“不去不去,你们这些大绸缎庄的人,心眼多,我应付不来。”
周掌柜急了:“老丈,我们小姐是真心来求购的,您……”
“周伯。”沈清辞拦住他,从包袱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旁边的石头上,“老丈,这是五十两定金。我们不求您现在答应,只求您能给我们一批货,让我们试试。若是卖得好,再来跟您细谈。若是卖得不好,这五十两就当是晚辈赔罪,打扰您清静了。”
说完,她拉着周掌柜转身就走。
“等等。”老者突然开口,看着那锭银子,又看看沈清辞的背影,“你们要多少?”
沈清辞回头,脸上露出笑意:“先来二十匹,若是好卖,往后每月要五十匹。”
老者沉默片刻,指了指窑里:“后天来取。”
沈清辞大喜,深深一揖:“多谢老丈!”
回程的马车上,周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小姐,您可真有办法!我还以为要被赶出来呢。”
沈清辞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里却没那么轻松:“这只是第一步。苏老染匠愿意供货,可运输是个问题,柳溪镇到南芜城路不好走,得找个靠谱的镖局。而且……二房那边,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
果然,回到锦绣阁时,青禾正急得在门口打转,见到沈清辞就跑过来:“小姐,您可回来了!二房的人刚才来了,说……说您私自带走总号的账册,要您现在就回府对账!”
沈清辞皱眉:“对账?我什么时候带总号的账册了?”
“他们说……说您前几天从前厅拿走的那几本账册,有总号的流水记录,按规矩该交回总号保管。”青禾气鼓鼓地说,“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找茬,二老爷的儿子沈明轩带着人在店里等着呢!”
沈清辞走进前厅,果然见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公子坐在那里,旁边站着两个家仆,正是二房的嫡子沈明轩。他比沈清辞大两岁,平日里仗着父亲的势,在南芜城横行霸道。
“哟,堂姐回来了?”沈明轩跷着二郎腿,语气带着嘲讽,“我还以为堂姐不敢回来了呢。父亲让我来取账册,堂姐还是赶紧交出来吧,免得伤了和气。”
沈清辞在他对面坐下,淡淡道:“我手里的账册,是爷爷生前交给我打理的分号流水,跟总号无关。二房要对账,可以去总号查,来我锦绣阁做什么?”
“少废话!”沈明轩拍了下桌子,“父亲说在你手里,就在你手里!识相的就赶紧拿出来,不然……别怪我动手搜!”
“你敢!”周掌柜上前一步,挡在沈清辞面前,“锦绣阁是做生意的地方,岂容你们撒野!”
沈明轩带来的家仆立刻上前,推了周掌柜一把:“老东西,滚开!”
周掌柜踉跄着后退,撞到了旁边的货架,上面的绸缎掉下来好几匹。
沈清辞眼神一冷,站起身:“沈明轩,你想在这里动手?”
沈明轩冷笑:“动手又怎样?一个孤女占着这么好的铺子,早就该给我们二房腾地方了!”他冲家仆使了个眼色,“给我搜!”
家仆刚要动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捕快。是南芜城的捕头李忠。
“李捕头?您怎么来了?”沈明轩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会惊动官府。
李忠看了眼满地狼藉,皱着眉道:“有人报官,说这里有人寻衅滋事,扰乱商户经营。沈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辞上前一步,从容道:“李捕头,舍弟来店里要账册,我说账册不在此处,他就要动手搜查,还推倒了掌柜,摔坏了货物。”
李忠看向沈明轩:“沈公子,可有此事?”
沈明轩支支吾吾:“我……我只是来拿自家的账册,是他们不配合……”
“账册若是沈家的,大可在族中商议,何必闹到店里?”李忠显然不信他的话,“沈公子,南芜城有规矩,不得在商户闹事,否则按律处置。念在沈老爷子刚过世,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休怪我不客气!”
沈明轩被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不敢跟捕头硬顶,狠狠瞪了沈清辞一眼:“咱们走!”带着家仆灰溜溜地走了。
送走李忠,周掌柜松了口气,抹了把汗:“小姐,您早就让人去报官了?”
沈清辞点头:“来的路上就想到二房可能会有动作,让车夫绕去衙门报了信。对付这种人,只能用规矩压着。”她看着地上散落的绸缎,眼神沉了沉,“但这只是暂时的,他们不会甘心。”
夜色渐深,锦绣阁打烊后,沈清辞却没回府,坐在灯下翻看吴府嫁衣的绣样。青禾端来夜宵,小声道:“小姐,刚才我听店里的伙计说,二房的人在街角鬼鬼祟祟的,好像在盯着咱们店。”
沈清辞放下绣样:“知道了。让守夜的伙计多留心,别给他们可乘之机。”她拿起桌上的一张纸条,上面是白天出门前收到的,只有四个字:“药渣被换”。
这已经是第三张匿名纸条了。前两张指向账房和药有问题,这一张,更坐实了爷爷的死有蹊跷。
“青禾,你明天去趟陈大夫那里,就说我有些头晕,请他来一趟。顺便……问问他爷爷去世前喝的最后一副药,到底有哪些药材。”
青禾点头:“我记住了。”
夜深人静,沈清辞躺在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里,却毫无睡意。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沈家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她想起爷爷临终前拉着她的手,眼神浑浊却带着急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清辞,守住……”守住什么?是守住沈家的家业,还是守住某个秘密?
指尖划过藏在枕下的匕首——那是父亲留下的,小巧却锋利。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