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京城碎梦,北漠长风》是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精品短篇小说,作者“春看江南雨”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柳寻安赫连策的精彩故事。本书目前已经完结,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京城碎梦,北漠长风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2章
7
柳寻安和月娘别无选择。
拒绝皇后的「恩典」,就是公然抗旨。
那一夜,状元郎府邸的灯,亮到了天明。
他们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诗集,试图拼凑出一首可以蒙混过关的诗。
没有了我的手稿,月娘连个像样的对子都凑不出来。
第二日,宫宴。
皇后果然对这位新晋的「第一才女」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她出的题目是——《边雪》。
一个生长于江南烟雨,混迹于秦淮风月的女子,如何能懂北境的风雪?
月娘站在大殿中央,手心全是冷汗。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憋出几句「寒风吹,白雪飞」之类的陈词滥调。
平庸,笨拙,毫无意境可言。
大殿之上,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笑声。
皇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柳寻安站在百官之中,脸色铁青,恨不得地上能裂开一条缝让他钻进去。
这时,皇后将目光转向了我。
「镇北王妃,本宫听闻,你也擅诗词,不如就此题,也赋诗一首?」
我起身,款款一拜。
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月娘和柳寻安。
随即,我清朗的声音,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一首诗,大气磅礴,充满了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和苍凉之美。
那是只属于北境的,属于镇北王的铁血豪情。
满座皆惊。
连素来不苟言笑的陛下,眼中都露出了赞许之色。
赫连策坐在我身边,端起酒杯,朝我遥遥一敬。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无人能懂的笑意。
对比之下,月娘那几句干巴巴的打油诗,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柳寻安连忙冲上去将她抱起,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中,狼狈退场。
这场闹剧,终于落幕。
宫宴之后,月娘彻底沦为京城笑柄。
「文心毓秀」的牌匾,被她自己亲手摘了下来。
柳寻安试图挽回局面,声称是我心怀嫉妒,故意在宫宴上设计陷害,才让月娘紧张失常。
可这一次,相信他的人,寥寥无几。
一个连《边雪》都作不出来的「才女」,如何能写出《悼秋菊》那样的诗篇?
柳寻安的判断力,第一次受到了同僚和上司的质疑。
仕途,蒙上了一层阴影。
8
月娘不甘心就此失败。
她知道柳寻安最大的靠山,就是裴太傅。
只要能抓住裴太傅,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于是,她铤而走险,派人去查裴太傅的底细。
竟真的让她查到了裴太傅的独子,在江南任上贪墨巨款的把柄。
她以为自己拿到了王牌,可以借此要挟裴太傅,逼他就范。
柳寻安得知此事后,大惊失色。
他要的是一个冰清玉洁、才华横溢的红颜知己,一个能助他平步青云的仙子。
而不是一个工于心计、手段卑劣的敲诈犯。
他第一次,对月娘产生了怀疑和恐惧。
他冲进月娘的房间,质问她为何要这么做。
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月娘前脚拿到证据,后脚,赫连策的人就将她的所有动向,连同一只从青楼旧物中翻出的旧木箱,一并送到了我面前。
我打开木箱,里面是一些廉价的首饰,和一叠泛黄的信纸。
我抽出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月娘啊月娘,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我以自己的名义,在京城最有名的茶楼,设宴邀请裴太傅。
名义是,为昔日顶撞之罪,赔礼道歉。
柳寻安和月娘得到消息,立刻慌了。
他们以为我要向裴太傅揭发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到了茶楼。
雅间内。
我将一份抄录的账本,轻轻推到裴太傅面前。
「恩师,令公子在江南的作为,想必您比我更清楚。」
裴太傅脸色一白,手都开始发抖。
我却话锋一转。
「学生对您家的私事,并无兴趣。
今日请您来,只是想为自己正名。」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柳寻安和月娘闯了进来。
月娘看到桌上的账本,瞬间乱了方寸,指着我尖叫。
「是你!是你陷害我!你想毁了我们所有人!」
柳寻安也厉声喝道:「沈微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理会他们,只是从袖中拿出那叠信纸,放在了桌上。
「柳状元,这或许是你更想看的东西。」
柳寻安疑惑地拿起信。
那信,是月娘写给她一位昔日姐妹的。
信中,她详细地描述了自己是如何选中柳寻安这个棋子。
如何计划窃取我的才名,借他之力,脱离泥沼,飞上枝头。
信的末尾,她还写道:「待我站稳脚跟,便一脚踢开他,届时,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柳寻安的脸,一寸寸地失去血色。
他猛地回头,看向月娘的眼神,充满了破碎和滔天的恨意。
「你……你一直在骗我?」
裴太傅也拿过信,看完之后,气得须发皆张。
他一巴掌狠狠扇在柳寻安脸上。
「蠢货!你这个被美色蒙了心的蠢货!」
他指着柳寻安,痛心疾首。
「你为了这么一个东西,毁了沈家的婚事,毁了我的信任,毁了你自己的大好前程!」
说完,他再也不看二人一眼,拂袖而去。
临走前,他丢下一句。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门生!」
9
失去了裴太傅的庇护,柳寻安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那份关于裴家公子的贪腐账本,被赫连策「匿名」送进了都察院。
为了自保,裴家只能弃车保帅。
柳寻安作为与此事牵连最深的外人,成了第一个被推出去的替罪羊。
一场雷厉风行的彻查下来。
他被革去功名,永不叙用。
从云端跌落泥沼,只用了一夜。
他回到那座他曾以为是温柔乡的宅子,看着月娘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他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月娘身上,将她狠狠打了一顿,扔出了家门。
月娘身无分文,名声尽毁。
她想回以前的青楼,却被老鸨嫌弃地赶了出来。
走投无路之下,她最终流落到了城西那条最肮脏的巷子。
就是当初,柳寻安将我扔进去的那条。
柳寻安的事情尘埃落定后,京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关于我的传言,又多了几个版本。
有人说我心机深沉,隐忍布局,一击致命。
也有人说我命格贵重,得镇北王庇佑,方能化险为夷。
无数的诗会请柬雪片般飞来王府,更有书商捧着重金,求我一字。
我一一回绝了。
曾经视若珍宝的才名,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那位恩师裴太傅,托人送来一封厚厚的信。
我没有拆,原封不动地让人送了回去。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合。
我开始沉溺于镇北王府那间巨大的书房,里面的藏书包罗万象,兵法、史册、地理、志怪,应有尽有。
赫连策似乎并不常来这里。
他每日不是在京郊大营,就是在兵部议事。
这偌大的王府,大多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一日,我在书架的最顶层,发现了一个积了灰的木箱。
打开来,里面竟是一些陈旧的话本和诗集。
其中一本,让我愣住了。
那是我十二岁时,央求父亲,偷偷用笔名印的一本稚嫩诗集,名叫《采薇集》。
当时只印了寥寥数十本,送给至交好友,早已散佚。
我翻开诗集,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可让我震惊的是,书页的空白处,竟有许多批注。
字迹是另一种风格,笔锋凌厉,遒劲有力,像出自男子之手。
那些批注,有的直白地写着「狗屁不通」,有的则圈出某个词,旁注「此字尚可」。
偶尔,也会有一句「此句有三分意趣」。
我一页页翻下去,心脏越跳越快。
这分明是赫连策的笔迹。
我拿着那本诗集,冲出书房,第一次去了他在王府深处的练武场。
他正赤着上身,在雪地里练刀,刀风凛冽,带着肃杀之气。
看到我来,他收了刀,随手抓起一件外袍披上。
「有事?」我将那本《采薇集》举到他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神色不变。
「捡的。」
「在哪里捡的?」我追问。
他沉默了片刻。
「很多年前,在沧州。」
沧州,是我母亲的故乡,也是我每年夏天都会去小住的地方。
我明白了。
他不是在街上随便捡到了我。
他认识我,或者说,他认识我的诗,已经很久很久了。
「所以,」我声音有些发颤,「在流觞阁,你拿出我的手稿……」
「顺手而已。」
他打断我,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可我分明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不自然。
那句「搅乱一池春水」,那句「最喜欢看伪君子痛不欲生」,原来都只是借口。
10
自那天起,我和赫连策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与我订下盟约的冷漠王爷,我也无法再将他看作一个纯粹的合作者我们之间,隔着多年的时光和一本满是批注的旧诗集。
他依然忙碌,但回府的时间,似乎比以前早了一些。
有时,他会带着一身风雪,出现在书房门口。
不说话,只是搬张椅子坐在我对面,擦拭他的佩刀「破阵」。
刀身映着烛火,也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我们一个看书,一个擦刀,满室寂静,却并不尴尬。
他会同我讲北境的风沙有多磨人,长城外的胡人有多狡猾。
我也会告诉他,京城贵女的茶话会有多少机锋,看似无害的言语下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我们像是两棵生长在截然不同土地上的树,如今根系却在看不见的地下,悄悄交缠。
父亲来看过我几次。
他看见我在王府过得安宁自在,脸上的担忧才渐渐散去。
临走时,他特意将赫连策叫到一旁,板着脸训话。
「王爷,小女虽性子执拗,却也是我沈家的掌上明珠。
你若待她不好,我这把老骨头,拼着这身官服不要,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我躲在月亮门后偷听。
只听见赫连策低沉的笑声。
「相爷多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笃定。
「她自己就能把仗打得漂漂亮亮。我所做的,不过是为她递上一把更锋利的刀。」
11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京城关于我的风言风语,早已被新的谈资所取代。
我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平静。
直到一个深夜,宫里突然传来急报。
驻守西疆的定远侯叛变,勾结外敌,挥师东进,连下三城,兵锋直指京畿。
圣上大怒,连夜在紫宸殿召集重臣议事。
赫连策作为大乾最善战的王爷,当仁不让,主动请缨,挂帅出征。
临行前一夜,他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了我的书房。
他脱下那一身冰冷的玄甲,只穿着一件墨色常服,坐在我对面。
我们一夜无话,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天快亮时,他忽然开口。
「我不在京中,王府上下,皆听你调遣。」
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块玄铁令牌,放在桌上。
「这是镇北军的虎符,见符如见我。
若有不长眼的东西敢来招惹你,不必留情。」
我看着那块代表着无上兵权的虎符,心头一震。
「你……」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曾对你说,我不会碰你,除非你愿意。」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
「沈微澜,我现在想问你,你可愿意?」他的气息将我笼罩,带着北境风雪的冷冽,也带着他独有的温度。
我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我伸出手,不是去拿那块虎符,而是轻轻触碰他眼角下那道浅浅的疤痕。
那是在北境留下的勋章。
「赫连策,」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等你回来。」
他笑了,那笑容像是冰雪初融,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俯身,给了我一个克制而深沉的吻。
那不是盟友间的告别,而是丈夫对妻子的承诺。
12
赫连策走了。
带着镇北军的铁骑,如一把利剑,直插西境。
他离开后的京城,暗流涌动。
没了镇北王的威慑,一些宵小之辈又开始蠢蠢欲动。
有人在朝堂上奏,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手持镇北军虎符,于理不合,恐有后患。
我父亲在朝堂上与他们据理力争。
而我,则直接拿着虎符,去了京郊大营。
我当着所有留守将士的面,杀了两个阳奉阴违、企图煽动兵变的副将。
鲜血染红了我的裙摆。
我站在高台上,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校场。
「王爷出征在外,我便是这王府的主人,是镇北军的后盾。
谁敢动摇军心,这便是下场!」自此,再无人敢有异议。
战报一封封从西境传来。
起初是节节败退,后来是胶着对峙,再后来,便是振奋人心的捷报。
赫连策用兵如神,他设下圈套,将叛军主力诱入峡谷,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又亲率三千铁骑,长途奔袭,直取定远侯首级。
西疆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那天,正是中秋。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阖家团圆。
我一个人坐在王府最高的角楼上,看着满城灯火,手里捏着他出征前留下的那块虎符。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
由远及近,踏碎了一地月光。
我猛地站起身,向下望去。
只见一人一骑,玄甲染尘,身披月色,正停在王府门前。
他抬起头,正对上我的目光。
四目相对,跨越了千山万水,也跨越了生死别离。
他回来了。
我的王爷,得胜归来了。
那晚,他用带着薄茧的手,为我卸下所有防备。
烛影摇红,帐暖春生。
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沙哑而动情。
「微澜,我回来了。」我抱紧他结实的背脊,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
「嗯,欢迎回家。」
13
西疆大捷的第二年,我为赫连策诞下一子,取名赫连昭。
昭,光明之意。我愿他一生,坦荡磊落,如日中天。
后来,我的名字再次传遍京城。
只是这一次,无人再提骄纵,无人再说无德。
他们说,镇北王妃沈微澜,文能定心,武能安军,是堪比男儿的奇女子。
赫连策将我那些旧稿集结成册,以《镇北集》为名,刊印天下。
一时洛阳纸贵。
我那位恩师裴太傅,托人送来一幅他亲笔题写的「文骨铮铮」,我收下了,却未再登门。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秋日,天高气爽。
我与赫连策并骑,巡视京郊驻军。回城时,路过城西那条肮脏的巷子。
我无意间一瞥,动作顿住。
巷口,一个浑身污泥、衣衫褴褛的男人,正和几个乞丐为了一块发了霉的馒头,打得头破血流。
他被人一脚踹在心口,狼狈地滚在地上,却还死死护着怀里那点食物。
那张布满屈辱和疯狂的脸,不是柳寻安又是谁。
他没有死。
他只是活在了比死更不堪的境地。
赫连策勒住缰绳,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随即侧头看我。
「要下去看看吗?」
我收回目光,面无波澜地摇了摇头。
他忽然笑了,伸手将我揽进怀里,让我们的马紧紧靠在一起。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
「后悔吗?」
我迎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着我的身影,也映着我身后无边的天际。
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唯一的后悔,是没有早点遇见你。」
他低头,在我额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现在,刚刚好。」
那日之后,柳寻安这三个字,便彻底从我的生命中剔除。
14
我与赫连策的生活,归于一种安宁的寻常。
冬日初雪,我抱着手炉,立在廊下,看赫连策在庭院中教两岁的昭儿扎马步。
他并未因昭儿年幼便敷衍了事,反而极有耐心。
宽厚的大手包裹着儿子小小的拳头,沉声纠正着他的姿势。
「腰要直,气要沉。」
昭儿学得有模有样,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像个小大人。
这便是我曾不敢奢望的人间烟火。
赫连策似有所感,回头看我。
他大步走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却先伸手探了探我的手炉。
「还暖着?」
我点点头。
他嗯了一声,弯腰将雪地里站得摇摇晃晃的昭儿一把抱起,扛在肩头。
昭儿立刻咯咯笑了起来,小手抓着父亲的头发。
赫连策走到我面前,空着的那只手,自然而然地牵住了我。
「走吧,王妃,」他眼底漾开细碎的笑意,「该用晚膳了。」
昭儿三岁时,已能执笔。
我握着他的手,在纸上一笔一画地教他写赫连策的名字。
他学得认真,墨点蹭了满脸,像只小花猫。
赫连策处理完军务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他未出声,只倚在门边,目光柔和地看着我们。
这时,王府的管家林风在门外轻声通报,说有些城中琐事需回禀。
赫连策示意他进来说。
林风躬身道:「王爷,王妃。城西巡逻的兵士昨日在破庙里发现一具男尸,查验身份,是……柳寻安。」
我握着昭儿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落笔。
「他疯了有些时日了,」林风的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情绪,「听附近百姓说,他时常在街上胡言乱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念叨着什么『青云路』、『负心人』。前几日天冷,他染了风寒,无人理会,就这么病死在破庙里。被发现时,尸骨都叫野狗啃得不全了。」
赫连策「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另外,月娘……」林风顿了顿,「上个月大雪,有人在烟花巷的后巷发现了她的尸体,冻僵了。她被柳寻安赶出去后,想回青楼,却被老鸨嫌弃。后来便在城西那片最腌臢的地方混迹,没了容貌,也没了名声,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管家禀报完了,悄无声息地退下。
屋里很静,只听得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赫连策走到我身后,俯下身,用他温热的大手覆上我握着昭儿的手。
他没有问我任何话。
只是引着我的手,带着昭儿的手,一起将「策」字的最后一笔,稳稳写完。
一个方正、有力的「策」字,落在纸上。
我抬起头,从他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平静的脸。
那些前尘旧事,不过是砚台里早已干涸的墨,再也写不出半个字了。
我笑了笑,抽出一张干净的纸。
「来,昭儿,我们再写一个『安』字。」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这便是我为自己,也为他挣来的结局。
我知晓,这条路,我们会走很久很久。
他不是不懂风月,他只是将所有的温柔,都化作了这日复一日的守护与陪伴。
这比任何一句情话,都更让我心安。
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马蹄声清脆,踏着一地金光,奔向那座属于我们的王府。
我知道,那才是我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