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锦亭春深:嫡女谋》由沚偶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良心宫斗宅斗著作,内容不拖泥带水,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沈清辞萧景渊所吸引,目前锦亭春深:嫡女谋这本书写了110256字,连载。
锦亭春深:嫡女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沈清辞修养了几天方能下地,就听见院外传来张嬷嬷急促的脚步声,这位老夫人的贴身嬷嬷,素来沉稳,这般慌张模样,定是出了要紧事。
“姑娘,快随老奴去荣安堂!” 张嬷嬷掀帘进来,鬓角沾着霜气,手里攥着块揉皱的采买单子。
“府里采买出了大纰漏,老夫人动了气,特意让老奴来请你过去参谋。”
沈清辞心里一紧,跟着张嬷嬷往荣安堂走。
回廊上偶遇几个洒扫丫鬟,都低着头快步走过,神色慌张,隐约听见她们低声议论 “棉花掺了沙”“绸缎没影了”,更觉此事不简单。
她记得很清楚,府里的中馈一向由祖母掌总,柳玉茹没被禁足时,是祖母放权让她打理采买账目。
如今柳玉茹被禁足,祖母便让张嬷嬷协助统筹,底下的管事嬷嬷只敢分理些清点物资,登记出入的琐事,怎么会突然出这么大的纰漏?
荣安堂内。
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紫檀木椅上,手里摊着几本采买账册,指腹在 “棉花”“绸缎” 两栏上反复摩挲,眉头皱得紧紧的。
张嬷嬷站在她身侧,手里拿着支银簪,正挑着账册上的墨迹比对。
阶下的采买管事李嬷嬷和库房管事王嬷嬷,头埋得几乎贴到地面,大气都不敢喘。
“我掌了这中馈几十年,从没出过这样的错!” 老夫人的声音带着怒意。
“给边关将士做棉衣的棉花,竟掺了半成粗沙,这要是送到军营,冻坏了将士,谁担得起责任?还有冬用的绸缎,上个月就订了,到现在还没入库,瑞锦行的掌柜说早就发了货,你们谁能告诉我,货去哪了?”
李嬷嬷身子一抖,连忙回话:“老夫人恕罪!棉花是按您定的规矩,从通州福顺祥订的,送货时奴婢也验过,没见掺沙啊!绸缎是走的裕丰商行的货船,掌柜说上个月十五就发了船,许是路上遇了风雪,耽搁了……”
“遇了风雪?” 老夫人冷笑一声,把账册扔到她面前:
“通州到京都,不过三日路程,就算遇风雪,也耽搁不了半个月!裕丰商行上个月刚被官府查过,你们还敢跟他们往来,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王嬷嬷连忙磕头:“老夫人,是…… 是之前二夫人管采买时,跟裕丰商行定了三年的供货协议,说是能省两成银子。奴婢想着是旧例,又有协议在,就没敢换商行……”
这话刚落,帘外就传来轻微的响动。
柳玉茹扶着陪房刘嬷嬷的手,缓步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月白素缎襦裙,是禁足时的规制,鬓边只簪了朵绒花,眼眶微微泛红,模样瞧着温顺又可怜。
刚进门,她就对着老夫人屈膝行礼,动作比往常更显恭敬:“儿媳给母亲请安。方才在禁院听丫鬟说采买出了问题,儿媳心里实在不安,斗胆来给母亲分忧,虽说是禁足,可府里的事,儿媳也不能不管。”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语气缓和了些:“你倒还有些分寸。说说看,这棉花掺沙、绸缎迟滞,你有什么主意?”
柳玉茹顺势起身,走到账册前,指尖轻轻拂过 “裕丰商行” 的名字,语气带着几分惋惜:
“母亲,这裕丰商行的协议,确实是儿媳定的。当时他们口碑好,价格又实在,想着能给府里省些用度,才签了三年。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是儿媳考虑不周。不过眼下不是追责的时候,边关将士等着棉衣,府里各院的冬衣也等着绸缎,得先把物资补齐才行。”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老夫人,眼神里满是恳切:“儿媳管了这么多年采买,福顺祥、瑞锦行的掌柜都熟,裕丰商行那边也能说上话。若是母亲信得过,儿媳愿暂代采买之事,先去查清棉花掺沙的缘由,再催回绸缎,等事情理顺了,再把权交还给母亲。绝不敢有半分越矩之心。”
沈清辞站在一旁,心里冷笑,柳玉茹这话说得漂亮,“暂代采买”,实则是想借着这个由头,重新拿回中馈的实权。
“祖母,母亲刚被禁足不久,此时插手采买,恐会让外人议论府中不睦。张嬷嬷跟着祖母管了多年中馈,熟悉规矩。李嬷嬷、王嬷嬷虽有疏忽,却也知根知底。不如让张嬷嬷总领,李嬷嬷去通州查棉花,王嬷嬷去裕丰商行催绸缎,孙女从旁协助查账,定能把事情查清。”
这话既维护了老夫人的中馈权,又给了管事嬷嬷台阶,合情合理。
老夫人微微点头,刚要开口,却听见外面传来沈毅的脚步声。他刚从军营回来,身上还带着盔甲的寒气,进门就问:“母亲,府里出了何事?刚在门口听见议论,说采买出了问题,还牵扯到了军需?”
老夫人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又把账册递给沈毅:“你看看,这棉花掺沙,绸缎迟滞,若是耽误了军需,可就麻烦了。”
沈毅接过账册,翻了几页,目光停在 “裕丰商行” 和 “三年协议” 上,眉头微蹙。
他抬头看向柳玉茹,语气听不出情绪:“这协议是你定的?当时怎么不跟母亲和我商量?”
柳玉茹立刻红了眼眶,屈膝跪下:“老爷恕罪!当时是想着能给府里省些银子,又怕母亲和老爷操心,就擅自定了。如今出了错,妾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只求能帮着把物资补齐,不让军需受影响。”
沈毅沉默了片刻,看向老夫人:“母亲,军需筹备确实不能耽误。柳氏虽有错,但她管了三年采买,熟悉这些商行的门道,跟掌柜们也熟,让她暂代采买,确实能更快解决问题。等事情了结,再让她回禁院,继续思过便是。”
老夫人犹豫了,她知道沈毅素来重视军需,也明白柳玉茹熟悉采买渠道是事实。
张嬷嬷在一旁低声道:“老夫人,二夫人若是只负责催货、查棉花,不插手账目和库房,或许可行。账目和库房,奴婢会盯紧,绝不让出纰漏。”
有了张嬷嬷的保证,老夫人终于点了点头:“罢了,就按你说的办。柳氏,你只许管采买催货,账目和库房一概不许碰。若是再出纰漏,定不饶你!”
柳玉茹连忙磕头谢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却很快掩饰过去,装作感激的样子:“多谢母亲,多谢老爷!”
沈清辞看着柳玉茹起身时挺直的脊背,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很清楚,柳玉茹绝不会只满足于 “催货”。
散了后,沈清辞跟着沈毅往书房走,想问问柳玉茹犯下弥天大错,若不是关联镇国公府满门,早将他交由陛下处置,他为什么还要柳玉茹重掌中馈。
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柳玉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几分讨好:
“老爷,您放心,妾只负责催货,绝不多碰账目,定不让母亲和张嬷嬷挑出错来。只是…… 清辞好像对妾仍有意见,方才在荣安堂,她还驳了妾的话,若是日后她从中作梗,耽误了军需,可怎么办?”
沈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别惹是生非。清辞年轻,又大病初愈,难免对谁都多些防备,你多让着她些,别跟她计较。军需的事,我会盯着,不会让她耽误。”
这话看似在劝和,实则在暗示柳玉茹 “不必在意沈清辞的反对”。
她没进去,转身回了西跨院,刚进门就看见绿萼拿着张单子跑进来,脸色发白:
“姑娘,不好了!我去库房查出入记录,发现上个月订的五十匹绸缎,根本不是被裕丰商行耽误了,而是在初三那天,被刘嬷嬷让人运到了南门的兴隆仓!就是之前张禄看管的那个粮仓!”
沈清辞接过单子,上面清楚写着 “裕丰商行绸缎五十匹,初三巳时入库兴隆仓,经手人:刘嬷嬷”,初三,正好是她从破庙带回的残信上写的 “初三运货” 的日期!
她攥紧单子,指尖微微发抖:“绿萼,你再去查,看看最近一个月,府里还有没有其他物资流向兴隆仓,尤其是棉花、粮食这些能充军需的东西。”
绿萼刚要应声,张嬷嬷就匆匆进来,语气急促:“姑娘,刘嬷嬷不见了!刚才柳夫人让她去裕丰商行催问绸缎下落,出门后就没回来。守门的小厮说,看见她被两个黑衣人强行拽上了一辆黑布马车,往城南方向去了!”
沈清辞心里一沉,刘嬷嬷是柳玉茹的陪房,采买的事她几乎都参与了,如今突然失踪,十有八九是被灭口了。
她立刻起身,从墙上取下佩剑,这是母亲留下的,剑身轻薄却锋利,查案时带着能多些底气:“绿萼,跟我去裕丰商行!张嬷嬷,你留在府里,盯着柳夫人的动静,她若是敢调动库房物资,立刻派人去军营报信给父亲,记住,只报信,别跟她正面冲突。”
张嬷嬷点头应下:“姑娘放心,老奴会盯紧的。你在外要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先自保,别硬拼。”
沈清辞应了声,跟着绿萼快步出了西跨院。
刚走到府门口,就看见一辆熟悉的玄色马车停在路边,车帘掀开,露出萧景渊冷峻的侧脸。
见沈清辞出来,眉头微蹙:“你要去哪?”
“裕丰商行。” 沈清辞停下脚步,把手里的采买单子递给他。
“刘嬷嬷失踪了,府里订的绸缎被运到了兴隆仓,我怀疑跟藩王有关。”
萧景渊接过单子,扫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裕丰商行是藩王的产业,我正让人盯着。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让秦风跟你一起。”
沈清辞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裕丰商行毕竟是藩王的据点,有秦风帮忙,确实能多些胜算。
她上了马车,看着萧景渊将铜牌递给秦风,低声吩咐了几句,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她与他终究是同谋,查案路上,总免不了要互相借力。
马车缓缓驶动,沈清辞撩开车帘,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
荣安堂的方向还亮着灯,想来祖母还在对着账册发愁。
柳玉茹的院子却已经挂起了灯笼,隐约能看见刘嬷嬷的房间暗着,像是从未有人住过。
她攥紧手里的佩剑,心里清楚,这场围绕着中馈和采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父亲那句 “我会盯着”,到底是在盯军需,还是在盯她的动作,谁也说不清。
马车行至城南,裕丰商行的招牌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