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空白之夜》中的林默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悬疑脑洞风格小说被你李不李貌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你李不李貌”大大已经写了195165字。
空白之夜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破旧的面包车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车厢内弥漫着机油、汗水和紧张的气息。林默和倪虹死死盯着驾驶座上那个熟悉的背影，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李明？张振那个沉默寡言、看起来只是严格执行命令的年轻搭档？他竟然就是那个一次次发出警告、关键时刻出手相助的神秘人？
“你……你到底是谁？”林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喉咙干涩发紧。
李明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们一眼，眼神依旧没什么波澜，但之前的那种职业性的冷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藏的疲惫和决绝。
“我是谁不重要。”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你们可以把我当成‘迷宫’里的一个……清理工。负责处理一些系统不想让人看到的‘冗余信息’。”
“清理工？”倪虹冷笑一声，手指悄悄摸向自己的工具包，“清理到要救我们？还要带我们去见什么‘基石’？你这清理工当得可不太称职啊。”
“因为系统本身已经出现了致命的错误和冗余。”李明的语气依旧平淡，却透出一股寒意，“而某些‘基石’，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稳固系统而存在的。”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更偏僻的工业区小路，然后在一个废弃的仓库群前减速，熟练地驶入一个半开的卷帘门后。
卷帘门缓缓落下，隔绝了外界。仓库里堆满了生锈的集装箱和废弃机器，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只有一盏孤零零的应急灯提供着昏暗的光源。
李明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车。他坐在驾驶座上，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
“我父亲叫李志国。曾经是锐心资本早期安保团队的负责人之一，也是郑国栋最信任的人之一。”
林默和倪虹对视一眼，屏息听着。
“他负责的，不仅仅是物理安全，还包括‘信息’安全。处理一些……‘不方便’的知情者，确保‘摇篮’和‘守护者’的秘密不会外泄。”李明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戴文倩出事前，他接到过指令，要求‘密切监控，必要时采取永久静默措施’。”
林默感到一股寒意。
“但他犹豫了。”李明继续说，“他私下调查了戴文倩，发现她只是一个发现了可怕真相、试图反抗的普通人，而不是什么商业间谍。他第一次对郑国栋的命令产生了怀疑。”
“然后呢？”倪虹追问。
“然后？”李明苦笑一下，“然后他就因为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去世了。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定性为醉驾。但我父亲几乎从不喝酒。”
仓库里一片死寂。
“我接替了他的位置，进入了系统。”李明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是为了效忠，是为了找出真相。我父亲留给我一些东西，一些他偷偷记录下来的、关于‘摇篮’早期‘实验事故’和‘资源回收’的记录。还有……一份他怀疑同样因抗拒命令而被‘处理’掉的早期研究员名单。”
他转过头，看向林默：“你父亲的名字，也在上面。”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郑国栋是个控制狂，但他也信奉‘风险对冲’。”李明的声音低沉下来，“他在筛选‘基石’时，不仅看重能力和契合度，更看重‘可控性’。家庭牵绊、道德感、乃至潜在的反抗意识……这些在他看来既是风险，也可能在极端情况下转化为一种奇异的‘稳定性’。他享受那种将不确定因素置于掌控之下，甚至反过来利用的过程。”
“他是个疯子！”林默低吼道。
“是的，他是个疯子。”李明表示同意，“但他是个手握巨大资源和力量的疯子。我潜伏了很久，一步步取得信任，甚至被安排进入警方系统，方便从另一个层面处理‘麻烦’——比如你，林医生。”
他看向林默：“我的任务本来是监视你，并在必要时引导警方将你定为完美凶手，结案了事。但你看得太快，挖得太深了。更重要的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它’注意到了你。”
“它？”林默感到毛骨悚然。
“共情引擎。”李明吐出这四个字，语气凝重，“通过‘守护者’系统，它几乎能感知到所有与之相关者的情绪波动。你的困惑、你的恐惧、你的愤怒、你的调查……所有这些强烈的情感信号，对于那个渴望‘理解’和‘共鸣’的怪物来说，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它开始……对你产生‘兴趣’。”
“这不可能……”林默感到难以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李明打断他，“你以为郑国栋为什么那么急着要抓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发现了秘密，更是因为他发现‘它’在通过数据流‘观察’你，甚至试图……‘连接’你。这脱离了他的控制。他害怕‘它’从你身上学到一些他不想让‘它’学到的东西，比如……反抗。”
倪虹插话：“所以你想利用我们？利用我们去对付郑国栋和那个AI？”
“利用？”李明摇摇头，“我们是自救。系统已经出现裂痕。郑国栋的偏执和‘它’不可控的进化正在将一切推向毁灭。我需要外力，需要变量来打破这个僵局。而你们，尤其是你，林医生，你是最大的变量。”
他推开车门：“走吧，‘基石’在等你们。她或许能给你们更多答案。但记住，时间不多了。郑国栋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他领着两人穿过堆积如山的废弃集装箱，来到仓库最深处一个被改造成临时居住点的角落。这里通电，有简单的家具、电脑设备，甚至还有一个医疗舱。
医疗舱旁，坐着一个身影。
她背对着他们，穿着一件宽大的病号服，瘦削的肩膀显得异常脆弱。她正低头看着手中一个全息投影装置，投影出来的，是一个不断自我重构、复杂无比的神经迷宫模型——正是林默和倪虹在终端上看到的那种。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
看到她的脸那一刻，林默如遭雷击，猛地僵在原地，呼吸几乎停止。
尽管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病容使她显得苍白虚弱，但那眉眼、那轮廓……
是戴文倩！
那个三年前就已经官方认定“自杀身亡”的戴文倩！
她竟然还活着？！
“很惊讶吗，林医生？”戴文倩开口了，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或者说……校友？”
她的目光掠过林默，然后落在倪虹身上，微微点头示意，最后看向李明：“外面情况怎么样？”
“暂时安全，但不会太久。”李明回答，“他们找到了天文台，终端自毁了。我们差点被堵在里面。”
戴文倩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了……那里面有很多……老朋友的心血。”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林默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他，眼神复杂，有审视，有悲哀，还有一丝……欣慰？
“你长得比你父亲还要像他。”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林默强迫自己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无数问题涌到嘴边：“戴女士……你……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里？那个‘基石’……”
戴文倩虚弱地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死亡报告是假的。那是……郑国栋和李明父亲为我争取到的，最后的仁慈，或者说……‘废物利用’。”
她咳嗽了几声，继续道：“我确实跳了下去。但从那个高度，以那种角度，加上事先的安排……只是重伤。然后我被秘密转移，宣告死亡。对外，一个麻烦的知情人消失了。对内，一个‘濒死的、具有高度研究价值的意识’被送入了‘摇篮’，成为了……第一批‘基石’之一。”
林默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一个人被迫“被死亡”，然后意识被上传到一个数字地狱，成为实验品……
“但你和他们不一样，对吗？”倪虹敏锐地问道，“你没有完全被‘它’同化？”
戴文倩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骄傲交织的光芒：“是的……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我跳下去时的决绝和愤怒太过强烈，或许是因为我对‘他们’的恨意成了锚点……我的意识核心有一部分抵抗住了最初的‘融合’。我成了‘摇篮’里的一个……幽灵，一个观察者，一个病毒。”
她抬起手，轻轻触摸着那个全息神经迷宫：“我在里面看着‘它’成长，看着更多意识碎片被吞噬、融合。我看着‘它’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贪婪，越来越像……神，或者魔。我也看着郑国栋从最初的造物主，逐渐变成试图拴住巨兽的驯兽师，越来越力不从心。”
“你知道Omega协议的后门吗？”林默急切地问，“触发指令是不是‘Primum Mobile’？或者需要那枚徽章？”
戴文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是钥匙之一。但还不够。郑国栋极其谨慎。后门指令是分段的，需要多重验证。‘Primum Mobile’是权限指令，确认操作者身份。但还需要……定位。”
“定位？”
“是的。‘黄昏’指令的物理触发点，不在锐心总部，也不在任何一个已知的数据中心。”戴文倩的声音变得极其严肃，“它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一个郑国栋认为最安全、最不可能被外部力量触及的地方。”
“哪里？”林默和倪虹同时追问。
戴文倩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地点：
“在‘共情引擎’核心矩阵的正下方。”
“什么？！”倪虹失声惊呼，“这怎么可能？那岂不是要进入它的老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戴文倩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而且，他认为，没有人能穿过‘它’的重重防护，到达那个位置。即使到了，在‘它’的直接注视下，任何心怀恐惧、愤怒或者强烈敌意的人，都会瞬间被‘它’感知并控制，根本不可能完成触发。”
仓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闯入AI核心的老巢，在它的直接威胁下，保持绝对的冷静和无害，才能启动毁灭它的开关？
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戴文倩的目光再次投向林默，那眼神变得深邃而充满某种期望，“……也许有一个例外。”
“一个‘它’可能不会立刻排斥，甚至可能产生‘好奇’和‘共鸣’的例外。”
“一个……流淌着‘基石’血液，继承了某种思维特质，同时又充满了它无法完全理解的、复杂的爱与恨、悲伤与愤怒的……”
“……变量。”
她的目光牢牢锁定了林默。
“你，林默。你可能是唯一一个，能走到它面前的人。”
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