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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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5
明远迅速过来把我扶起,让保镖一人一个把李洋和李明辉控制了起来。
“我们明家的女儿,也是你们能欺负的?”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气势震到,特别是心虚的黄月桂,在看见明远的一瞬间,浑身抖如筛糠。
她几乎要站立不住,下意识地往我那个所谓的父亲身后缩。
李洋被保镖反剪着双手,疼得龇牙咧嘴,却仍强撑着叫嚣:
“你…你谁啊?!”
“什么明家?季晴,这到底是你从哪儿找来的演员?”
“搞这么大阵仗吓唬谁呢!快让他放开我!”
他挣扎着,试图摆脱钳制,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色厉内荏。
李明辉也被按住了,他年轻气盛,更是口无遮拦:
“妈!你疯了吗?搞这些干什么!”
“还不快让这些人滚蛋!丢人丢到家了!”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此刻狼狈却依旧嚣张的嘴脸,心中一片冰冷。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甚至可以被关进地下室的季晴,绝不可能和什么显赫的家族扯上关系。
明远根本没理会他们的叫嚷,他只是仔细查看我脸上的红肿,眼神里掠过一丝心疼和更深的怒意。
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声音放缓了些:
“疼吗?哥来晚了。”
我摇摇头,喉咙有些哽咽,这一刻的维护让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明远这才转过身,面对着这一屋子的人,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
缓缓扫过李洋、李明辉,最后定格在几乎要缩成一团的黄月桂身上。
“演员?”
明远冷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李洋,以你的层次,没见过我很正常。”
“我是明远,明集团现任执行总裁。”
“而季晴,是我明家流落在外四十年的亲生女儿,是我的亲妹妹。”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李洋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明远,又猛地转向我,嘴唇哆嗦着: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季晴怎么可能是…明家?哪个明家?”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
他或许在某个财经新闻或者杂志上瞥见过明远的照片或名字,刚才情急没认出。
此刻仔细一看,那份属于上位者的气质和隐约的熟悉感让他开始感到恐慌。
“海城还有几个明家?”
明远语气淡漠,却带着压倒性的力量。
“需要我让助理把我的身份证明和亲子鉴定报告传给你一份吗?”
“亲子鉴定?”
李洋喃喃自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看看气势逼人的明远,再看看我,终于意识到这恐怕不是演戏。
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恐慌淹没了他。
他之前所有的底气,都建立在季晴无依无靠、只能依附于他的基础上。
可现在,她突然变成了他需要仰望的明家的千金?
这巨大的反转让他一时无法接受,更无法承受其带来的后果。
“季晴!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你为了气我找来的骗局?!”
李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冲着我嘶吼,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祈求。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的沉默,在此时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而另一边的黄月桂,在明远说出亲子鉴定四个字时,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完了,全完了!”
“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暴露了…都暴露了!”
她这副模样,等于直接证实了明远话语的真实性。
她怕的不是我认回明家,她怕的是她的亲生女儿——那个取代我在明家享受了四十年富贵生活的女人会因此暴露。
而她处心积虑偷换的人生,她以及她女儿的好日子,全都到头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彻底失了态。
局面瞬间彻底翻转。
刚才还气势汹汹要把我关进地下室的李家父子,此刻面如死灰。
那些闻讯赶来的季家亲戚,包括我那个弟弟,也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着明远和他带来的保镖,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惶恐。
李洋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黄月桂的反应中明白了这不是玩笑。
他脸上的愤怒和质疑迅速被慌乱和后悔取代。
他挣扎的力道小了,眼神开始躲闪,不敢再看明远,也不敢再看我。
他脑子里此刻一定乱成了一锅粥,想着他刚才对我的打骂,想着他出轨的林晓柔,想着他那个十八岁的私生子,想着他刚刚差点把我关进地下室……每想一桩,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得罪的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季晴,而是庞然大物般的明家!
6
明远不再看面如死灰的李家父子和瘫软在地的黄月桂,他扶着我,语气不容置疑:
“这个地方,这些人,都不值得你再停留一分钟。”
“跟我回家,明家会处理所有后续。至于你和李洋的婚姻,”
他瞥了一眼李洋。
“必须终止。”
听到离婚两个字,李洋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抬起头。
最初的震惊和恐惧过后,巨大的利益计算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明家!那可是明家!
如果能和明家攀上亲家关系,他的小公司就能一步登天!
以前他挤破头都想搭上明集团的一点边而不得,现在机会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
他怎么可能放手!
“不!我不离婚!”
李洋猛地大叫起来,挣扎得比刚才更厉害。
“季晴!老婆!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
“是我鬼迷心窍!你原谅我这一次!”
“我们几十年夫妻感情,怎么能说离就离呢?我不能没有你啊!”
他喊得情真意切,仿佛刚才那个要打我、要关我的人不是他。
他甚至试图向我挪动,但被保镖死死按住。
“明总,明总!这都是误会!是我一时糊涂!”
“我对季晴是有感情的!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季晴!”
他又转向明远哀求,语气卑微至极。
他此刻终于清晰地认出了明远,确认了这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头版的人物,他做梦都想结交的人脉资源。
李明辉也反应过来。
他看看气势非凡的明远,又看看我,眼珠子转了转。
他那个小公司老板的爹,和真正的顶级豪门明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之前那点因为林晓柔而产生的对李洋的怨恨,此刻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哭丧脸,猛地挣脱开保镖,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抱住了我的腿。
“妈!妈!我知道错了!”
“我刚才都是昏了头了!您原谅我吧!”
“我是您唯一的儿子啊!血浓于水啊!”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您带我走吧,妈!”
“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您!您别不要我啊!”
看着脚下这个痛哭流涕、口口声声求我原谅、求我带他走的儿子,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和心寒。
几分钟前,他还帮着李洋要把我关进地下室,嫌弃我让他丢人。
现在知道我是明家的女儿了,就立刻变成孝子贤孙了?
他想的不是忏悔,而是想通过我攀附上明家,继续过他寄生虫般的生活。
我的心早已被他一次次的行为伤得千疮百孔。
尤其是得知他竟然默许甚至推动林晓柔去接近李洋,只为了那点可笑的财产争夺时,我对他最后一丝母子情分也彻底断了。
我用力抽回腿,后退一步,远离他,声音冰冷:
“李明辉,从你刚才选择帮你爸把我关起来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就尽了。”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丢人、配不上你们李家吗?”
“现在,如你所愿,我不要你这个儿子了。”
李明辉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
他还要再扑上来,却被保镖上前一步隔开。
明远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离婚协议我的律师很快就会送到李洋手上。”
“签字,你还能稍微体面一点。”
“否则,明家有的是办法让你签字。”
他的目光落在李洋身上。
“至于你公司的那点事,还有你那个助理,以及那个私生子……”
明远的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十足。
李洋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就在这时,李洋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本来不想接,但铃声锲而不舍。
保镖在他的示意下松开一只手让他接电话。
他刚接通,脸色就从苍白变成了死灰,手一软,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电话那头还能听到焦急的声音:
“李总!不好了!”
“公司内部论坛和好几个行业群里都在疯传您和林助理的事!”
“还有林助理和您和明辉少爷的关系,不知道是谁匿名发了详细帖子和照片!”
“现在合作方都在打电话来问,说要重新评估我们的信誉!股价已经开始暴跌了!”
是那个看不过去的员工终于出手了。
林晓柔同时周旋于父子之间的事情被彻底曝光,她瞬间身败名裂。
而李洋的公司也因此深受牵连,信誉扫地。
李洋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又看看冷漠的我,再看看面沉如水的明远,终于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他不仅失去了婚姻,很可能连公司也保不住了。
7
混乱中,我那婆婆,王翠花,似乎还没完全认清形势。
或者说,她习惯了这么多年对我的掌控和PUA。
她见儿子和孙子求情无用,竟然又凑到我身边,试图拉我的手,被我嫌恶地躲开。
她脸上堆起假笑,语气是我熟悉的那种“为你好”式的说教:
“小晴啊,妈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
“可是离婚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你都这个年纪了,离婚了让别人怎么看你?”
“女人二婚哪还有什么好市场?”
“李洋他也就是一时糊涂,男人嘛,哪个不偷腥?”
“他知道错了就行了。”
她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李洋,继续对我说:
“再说,你们还有明辉这么大的儿子呢!”
“离了婚,孩子怎么办?家就散了啊!”
“听妈的,别闹了,跟李洋回去好好过日子。明总,”
她又讨好地看向明远。
“这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啊,您说是吧?”
“他们夫妻俩就是闹点小矛盾,没必要闹到离婚这一步。”
若是以前,我或许还会被她这些话术迷惑,甚至产生自我怀疑。
但此刻,听着她这些话,我只觉得无比恶心。
想起她明明知道林晓柔和李洋父子俩的龌龊事,却一直帮着他瞒我,甚至可能还在其中推波助澜,面上装得慈祥,内里却最是恶毒自私。
她劝和,根本不是为我着想,而是为了她儿子,为了李家的“完整”,为了还能继续控制我,或许还存着一丝能攀上明家的妄想?
我彻底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够了!”
我厉声打断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王翠花,收起你那一套!你以为我还会信吗?”
“李洋出轨,对象还是我儿子带来的女朋友!”
“你们李家父子共用一女,这种恶心事你们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脸跟我说好好过日子?”“这个婚,我离定了!谁劝都没用!”
我转向明远:
“哥,我们走,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看见这些人我只觉得反胃。”
明远满意地点点头,护着我就要往外走。
婆婆没想到我如此决绝,愣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李洋和李明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保镖们冰冷的目光和强硬的姿态逼退。
明远带来的律师团队已经到场,开始与面如死灰的李洋进行沟通。
我知道,离婚手续会以最快速度完成,并且条件绝不会有利于李洋。
我跟着明远,坐进了他那辆豪华的轿车,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承载了我无数委屈和痛苦的所谓“家”。
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8
车子驶向明家老宅。
我的心情复杂难言,有脱离苦海的轻松,有对未来的茫然,也有即将见到亲生父母的忐忑。
然而,当我踏进明家富丽堂皇的客厅时,看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认亲温馨场面。
一个看起来养尊处优、年纪与我相仿的女人,正跪在我亲生父母——明鹏举和苏婉清的腿边,抱着他们的膝盖痛哭流涕。
她身边还跪着一对十几二十岁的年轻男女,应该是她的儿女。
“爸!妈!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假的啊!”
“我当了你们四十年的女儿,叫了你们四十年的爸妈,这份感情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你们不能赶我走啊!”
那个女人——明玉,也就是黄月桂的亲生女儿,哭得梨花带雨。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明明记得我在结婚前,看见过她从我家走出来,黄月桂跟在她身后一脸的依依不舍。
当时我想不通,黄月桂为什么那个表情,现在我总算知道原因了。
她的女儿也哭着求情:
“外公,外婆,求求你们不要赶妈妈走!”
“我们是一家人啊!”
她的儿子也跟着附和:
“是啊,外婆,妈妈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亲生父母脸色都非常难看。
明鹏举眉头紧锁,苏婉清眼里含着泪,看着跪在地上的明玉,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养育多年的情分,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欺骗后的愤怒和如鲠在喉的别扭。
我们的到来打断了这场哭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我身上。
明玉看到我,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怨恨,随即哭得更凶了。
苏婉清看到我,立刻站起身,快步走过来,颤抖着手握住我的手,眼泪落了下来:
“孩子,我的孩子,让你受苦了!”
她轻轻抚摸我还有些红肿的脸颊,心疼得无以复加。
明鹏举也走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疼惜: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明远在一旁,语气冰冷地开口:
“爸妈,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难道忘了调查资料上写的,黄月桂这些年是怎么对小晴的吗?”
“她故意调换孩子,让她的女儿在我们家享福,却让小晴在季家和李家受尽磋磨!”
“她甚至处心积虑给小晴找了李洋那么一个不堪的男人,毁了她前半生!”
“你们难道还要让这个骗子的女儿,继续顶着明家千金的名头,过着原本属于小晴的生活吗?”
明远的话像一把尖刀,剖开了血淋淋的真相。
明鹏举和苏婉清的身体同时一震。
他们看向明玉的眼神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只剩下被愚弄的愤怒和心痛。
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的亲生女儿吃尽苦头,而骗子的女儿却享受了本该属于他们女儿的一切?
养育之情固然有,但欺骗和偷换人生的罪恶更大!
明鹏举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明玉,声音沉痛却坚决:
“明玉,这件事,是你亲生母亲造的孽。”
“但明家,不能再留你了。”
“我会给你一套市区的公寓和一笔钱,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带着你的孩子,离开明家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明玉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她的儿女也傻眼了,哭都忘了哭。
最终,明玉和她的一双儿女还是被请出了明家。
无论他们如何哭求,我的父母这次没有再心软。
巨大的伤害已经造成,隔阂一旦产生,就难以弥补。
之后,我迅速和李洋办理了离婚手续。
在明家律师的操作下,我拿到了我应得的一部分财产,虽然我对李洋的钱早已恶心透顶,但这是我该得的补偿。
我同时正式宣布和季家断绝一切关系,与李明辉解除母子关系。
黄月桂和李洋、李明辉后来都曾试图联系我,求我原谅,甚至跑到明家老宅外来纠缠。
但我一次都没有见他们。
我不报复,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和仁慈。
我的心已经被他们伤得透透的,再也缝补不起来了。
回头?
绝无可能。
从此以后,我有了新的身份,明晴。
我有疼爱我的亲生父母,有关心维护我的哥哥明远。
他们用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小心翼翼地抚平着我前四十年所受的所有伤痛和委屈。
全新的生活,虽然迟到了四十年,但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