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幽篁弑主这书“一杯油爆茶”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卫昭苍筠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幽篁弑主》这本连载的女频悬疑小说已经写了10772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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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筠的话语,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幽篁心底激起层层涟漪。那句“另有所图”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瞬间绷紧了她所有的神经。
他能出现在这流觞巷,本身就已极不寻常。是巧合,还是自己的行踪已然暴露?他口中的“所图”,指的是暗卫的任务,还是……她内心深处那个刚刚萌芽的、关于身世的秘密?
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掠过脑海。否认?掩饰?还是……
幽篁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属于流落孤女的惶惑与怯懦,眼神躲闪,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茫然,与苍筠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笑眼对视着。她瑟缩了一下肩膀,声音细若蚊蚋:
“公……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听不懂……我只是找不到舅舅,身上盘缠也用尽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丝哽咽,将一个走投无路少女的无助演绎得淋漓尽致。
苍筠眉梢微挑,折扇在掌心轻轻敲击着,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他没有立刻拆穿,只是那笑意更深了些许,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哦?寻亲?”他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她虽然粗糙却难掩清丽轮廓的脸庞,以及那身虽然破旧却依旧能看出原本质地的粗布衣裳(这自然是暗卫营精心准备的伪装),“却不知姑娘的舅舅,姓甚名谁,在此地做何营生?或许,本公子可以帮上一二。”
他向前逼近一步,身上清雅的熏香气息混杂着流觞巷特有的浑浊空气,带来一种奇异的压迫感。锦袍的衣角几乎要触碰到她粗布的衣衫。
幽篁心中警铃大作。他是在试探,步步紧逼。流觞巷人员复杂,凭空编造一个身份极易被戳穿。她不能在此纠缠过久,否则必然露出马脚。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脚下似乎被不平的路面绊了一下,身形一个趔趄,低呼一声,看似慌乱地用手撑向一旁的墙壁,实则巧妙地拉开了与苍筠的距离。
“我……我舅舅叫……叫李大力,是……是码头的力工……”她胡乱编造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名字和职业,眼神慌乱地四下张望,仿佛急于摆脱这令人不安的对话,“不……不劳烦公子了,我……我自己再去找找……”
说完,她不等苍筠回应,低着头,像是受惊的兔子般,快速挤入旁边一条更加狭窄、阴暗的岔巷,瞬间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与杂乱的摊位之后。
苍筠并未阻拦,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仓惶逃离的背影,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深沉的思索。他摩挲着手中的象牙骨扇,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李大力?码头的力工?呵……幽篁姑娘,你这谎,撒得可不算高明啊。”
他抬头,目光扫过幽篁消失的那条岔巷,眼神锐利如鹰隼。
“流觞巷……‘鹞鹰’……有点意思。”
甩脱苍筠的视线,幽篁并未感到丝毫轻松,心头反而蒙上了一层更厚的阴霾。苍筠的出现,意味着变数。这个心思莫测的敌国皇子,如同一片飘忽的乌云,笼罩在她本就危机四伏的任务之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苍筠带来的干扰暂时压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鹞鹰”。那幅画像上的眼睛,如同指引她穿越迷途的灯塔,也是揭开她身世之谜可能的关键。
她收敛气息,将自己彻底融入流觞巷的底色之中。凭借着暗卫必修的潜行与侦察技巧,她如同一条滑腻的游鱼,在拥挤不堪的巷道、嘈杂喧闹的酒馆茶肆、以及散发着霉味和隐秘气息的赌坊暗门之间穿梭。
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可能与画像相似的面孔,耳朵捕捉着一切可能与“鹞鹰”、与前朝相关的只言片语。
几个时辰过去,日落西山,流觞巷华灯初上,各种见不得光的营生开始在夜色掩护下活跃起来。苍筠依旧一无所获。“鹞鹰”如同人间蒸发,又或者,他的伪装比她想象的更为高明。
疲惫和焦躁开始悄然滋生。她在一处卖馄饨的简陋摊贩旁停下,要了一碗最便宜的清汤寡水,借机休息,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几个明显是市井混混的汉子,几碗劣酒下肚,嗓门也大了起来。
“……听说了吗?‘老鬼’前些天栽了!”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压低声音,却依旧足以让邻桌的青衣听清。
“老鬼?哪个老鬼?”同伴问道。
“就是西头那个,专门倒腾些见不得光的‘老物件’的!听说啊,”刀疤脸汉子神秘兮兮地凑近,“他手里刚到了一批硬货,还没捂热乎,就被人给‘黑吃黑’了!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半死不活。”
“谁干的?这么横?”
“不清楚,下手贼狠!东西也全抢走了。有人说,看到动手的人,眼神跟鹰隼似的,瞅一眼就让人心底发寒……”
鹰隼似的眼神!
幽篁握着粗糙陶碗的手指猛地收紧。是巧合吗?代号“鹞鹰”,眼神锐利如鹰……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那个“老鬼”,是“鹞鹰”灭的口?还是另一股势力在争夺“鹞鹰”手中的东西?
她迅速在脑中记下了“老鬼”这个名号和大致方位(西头)。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喝完碗里最后一口寡淡的汤水,她放下几枚铜钱,起身融入夜色。根据零碎的信息,她很快锁定了流觞巷西区一片更加破败、几乎被遗弃的旧屋区。
在一间门窗歪斜、散发着浓重霉味和药味的破屋前,她停下了脚步。根据打听,这里就是“老鬼”的藏身之所。
她没有贸然闯入,而是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邻屋的屋顶,伏低身体,透过破屋窗棂的缝隙,向内窥视。
屋内光线昏暗,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一个干瘦如柴、面色灰败的老者蜷缩在铺着破烂草席的床榻上,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裸露出的手臂和脖颈处,包裹着渗血的肮脏布条,气息奄奄。
看来,刀疤脸汉子所言非虚。
幽篁屏住呼吸,正思忖着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从这垂死的老者口中套出信息。是伪装成郎中?还是利用恐惧?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却绝非寻常夜风的响动,从身后传来!
有人!
而且是个高手!
幽篁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地,她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向侧方一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道无声无息袭向后心的凛冽寒意!
一道黯淡的刀光,擦着她的衣角掠过,将屋瓦削掉一小片,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幽篁足尖在屋脊上一点,身形如青烟般向后飘退数尺,稳稳落定。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夜行衣、黑巾蒙面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立在方才她潜伏的位置。对方手中握着一柄窄细的、同样黯淡无光的短刀,眼神冰冷,不含一丝人类情感,正死死锁定着她。
是灭口的人?还是“鹞鹰”本人?亦或是……其他势力派出的杀手?
不容她细想,那黑衣杀手已然再次扑上!刀光如毒蛇吐信,迅捷、狠辣、直取要害,每一招都充满了战场搏杀的高效与致命,与暗卫营的风格颇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一种不同的、更加阴戾的气息。
幽篁眼神一凝,无名短刃悄然滑入掌心。她没有退避,反而迎身而上!
“叮!”
两柄同样追求隐匿和致命的短刃在空中交击,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两人身影在狭窄的屋脊上快速交错、闪避、出击。动作快得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残影。刀风凌厉,割裂空气,却奇异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仿佛一场在寂静中进行的死亡之舞。
幽篁越打越是心惊。这杀手的实力极强,招式老辣,经验丰富,绝非流觞巷常见的那些地痞流氓可比。而且,对方似乎对她的闪避习惯和反击路数隐隐有所预判!
是暗卫营出来的人?还是……曾经交过手的敌人?
她心念急转,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在一次险峻的贴身交错中,她故意卖出一个破绽,左肩空门微露。杀手果然中计,刀光直刺而来!
就是现在!
幽篁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避开致命一击的同时,右手短刃如附骨之疽般贴上对方的手腕,一划、一挑!
“嗤啦!”
衣袖破裂,鲜血迸现。杀手闷哼一声,短刀几乎脱手。他也极为果决,见事不可为,毫不恋战,足下用力一蹬,身形向后急退,如同大鸟般投入下方错综复杂的巷道阴影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幽篁没有追击。穷寇莫追,尤其是在这地形复杂、敌友难分的流觞巷。她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感受着激烈搏杀后加速的心跳。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短刃。锋刃上,沾染着一抹鲜红。而在方才交手的地面上,掉落着一小块从杀手衣袖上割裂的黑色布料,以及……一枚小小的、样式古怪的铜钱。
这不是市面上流通的任何一种铜钱。它更厚,边缘有着不规则的锯齿,钱币中心,刻着一个极其隐晦的、如同火焰缠绕的符文。
幽篁俯身,将那枚古怪铜钱捡起,入手冰凉沉重。
这是什么组织的信物?还是某种特殊的联络凭证?
她将铜钱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让她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这枚来历不明的铜钱,还有屋内那个垂死的“老鬼”……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深的漩涡。
杀手退走,四周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下方破屋内“老鬼”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幽篁没有再犹豫,轻盈地翻身落下,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老鬼”的破屋。
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床榻上的老者察觉到有人进来,惊恐地睁大了浑浊的双眼,挣扎着想往后缩,却牵动了伤口,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你……你是谁?!”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恐惧。
幽篁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床边,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她没有释放杀气,但那冰冷的、审视的眼神,比任何威胁都更具压迫感。
“前几天,抢你货的人,”她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不带任何感情,“是不是眼神像鹰的那个?”
“老鬼”浑身一颤,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你……你们是一伙的?!东西……东西已经被他抢走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放过我吧!”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果然是他!“鹞鹰”!
“他抢走了什么?”青衣追问。
“是……是一块旧帛书!上面画着些鬼画符……我……我看不懂啊!”“老鬼”涕泪横流,“他就为了那块破布,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帛书?鬼画符?那很可能就是萧绝所说的、记载着前朝秘辛的密件!
“他往哪个方向走了?有没有说过会去哪里?”青衣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老鬼”茫然地摇头,“不……不知道……他拿了东西就走……像鬼一样……我真的不知道……”
看来,从“老鬼”这里已经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了。幽篁目光扫过他凄惨的模样,沉默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丢在他污秽的床榻上。
“金疮药,外敷。”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再看那老者错愕的表情,转身离开了破屋。
重新站在流觞巷污浊的空气中,夜色已深。她摊开手掌,那枚古怪的铜钱在朦胧的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刺杀者的身份,“鹞鹰”抢夺的帛书,这枚神秘铜钱背后的势力……千头万绪,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而她自己,既是网中的猎物,也可能……是那个最终撕破这张网的人。
她抬起头,望向流觞巷更深、更黑暗的尽头。在那里,似乎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也正穿透重重迷雾,回望着她。
任务,变得更加复杂而危险了。但追寻真相的路径,似乎也隐隐浮现出了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