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在贞观搞科技》是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历史脑洞小说,作者“冰糖脆”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陈远的精彩故事。本书目前已经连载,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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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升官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比他本人更早飞回永兴坊那座小小的宅邸。当他骑着那匹已经混熟、不用再死命夹着肚子生怕被颠下去的老马,踏着夕阳余晖回到宅门前时,看到的便是管家福伯带着两个仆役,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脸上笑得像两朵盛开的菊花。
“郎君!恭喜郎君高升!”福伯声音洪亮,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上前一把拉住缰绳,仿佛迎接得胜还朝的将军。他身后,两个年轻仆役更是激动得脸蛋通红。
陈远被这阵仗弄得有点懵,差点从马上滑下来,赶紧手忙脚乱地稳住。“呃……福伯,消息传这么快?”
“快!怎么不快!”福伯小心翼翼地扶着陈远下马,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得意,“宫里刚有信儿出来,坊间就传遍了!将作监主簿!从八品上!咱这永兴坊,多少年没出过这么年轻的八品官了!还是实职!老奴这就去割肉沽酒,今晚给郎君好好庆贺一番!”
看着福伯几乎要老泪纵横的模样,陈远心里那点因为灾区惨状而积压的郁气,也被冲散了些许。他拍了拍福伯布满老茧的手,“辛苦福伯了。酒要买,肉也要割,大家都沾沾喜气。”他指了指身后两个帮忙搬运赏赐绢帛和那装着金子的沉甸甸小箱子的仆役,“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仆役们连声道,看着陈远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这位年轻主人,不仅弄出了那个夜里能发光的神奇“电灯”,还真的用一群鸭子解决了连皇帝都头疼的蝗灾!如今更是升了官!跟着这样的主人,前途光明啊!
回到熟悉的小院,陈远第一件事就是扑向自己的书房——那张被他画满了各种图纸和算式的书桌,以及角落里那个孤零零亮着的电灯泡,才是他在这个时代最安心的角落。
他把自己摔进那张改良过的、带点靠背的胡椅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官袍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带着田野间的尘土和一股子去不掉的蝗虫腥气。
‘从八品主簿……听起来不错,工资应该能涨点吧?可惜,这身绿袍估计还得穿一阵子,唐朝这官服颜色升级也太慢了,非得等五品才能换绯色?差评!’ 他低头瞅了瞅自己胸前的鹌鹑补子(将作监主簿的纹饰),内心吐槽,‘不过好歹不用天天去将作监点卯坐班了,农学司独立,直隶工部……嘿嘿,这下自由度可就高多了!’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开始规划农学司的蓝图。‘首先,得扩大编制!现在小猫两三只肯定不够用。得招人,懂数学的,懂工程的,懂农业的……等等,这年头好像不兴公开招聘?得,还是得靠挖墙脚和培养。张拙这小子不错,踏实肯干,得给他提一提……’
‘实验室!必须搞个像样的实验室!现在的农学司衙门太寒酸了,连个像样的操作间都没有。得跟工部申请块地皮,盖房子!要有水力……不对,暂时搞不定蒸汽机,先搞个畜力的?或者利用长安城的水渠?’
‘项目!项目才是关键!’ 陈远眼睛发光,拿起炭笔就在纸上唰唰写起来:‘1. 高效曲辕犁改良(现有犁还是太重,效率有待提升)。2. 代田法/区田法本地化试验(得找试验田)。3. 堆肥技术标准化推广(这次蝗灾虫尸处理给了点灵感)。4. 良种选育(这是个长期工程,先从本地麦种和稻种开始)。5. 杀虫植物图谱编纂与土农药配方优化(这次辣蓼苦参效果不错,但可以更好)。6. 小型水力/风力利用装置预研(长远目标!)……’
他越写越兴奋,感觉一个崭新的、充满科技树的未来在向他招手。直到肚子发出响亮的“咕噜”声,才把他从畅想中拉回现实。
福伯准备的庆功宴相当丰盛,虽然以现代眼光看也就是多了一盘敦实的炖羊肉和一条清蒸鲈鱼,外加一壶浊酒,但在这时代已是难得的美味。陈远吃得满嘴流油,暂时把那些宏伟计划抛到了脑后。
然而,升官的喜悦还没持续到第二天早上,烦恼就接踵而至。
首先是他这“陈主簿”的名头,似乎一夜之间成了长安城不大不小的一个热点。次日一早,他还没从宿醉(浊酒度数低,但喝多了也上头)中完全清醒,门房就送来了一沓名刺(名片)。
有将作监同僚的祝贺拜访,有工部其他司署官员的“联络感情”,甚至还有一些听起来名头不小、但他完全没印象的“某某郡公府”、“某某县男府”的管事,送来不轻不重的礼物,说是“聊表敬意”。
陈远看着那堆制作精美、材质各异的名刺和礼物,一个头两个大。‘我去……这就是出名的代价吗?社交恐惧症要犯了啊!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怎么回礼?回多少?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得罪人?唐朝官场潜规则入门指南在哪里?在线等,挺急的!’
他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对福伯说:“福伯,这些人……您老看着处理吧。该回礼的回礼,标准您定,别失了礼数就行。就说我……我感染风寒,需要静养,对,静养!”
福伯显然对此颇有经验,躬身应道:“郎君放心,老奴晓得轻重。只是……有些帖子,怕是推脱不得。”他抽出一张制作尤为精良、带着淡淡香气的名刺,“比如,司农寺少卿郑公府上的赏花宴……”
陈远接过名刺,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嘴角抽搐。‘郑少卿?我记得之前司农寺里就数他对农学司意见最大,说我‘奇技淫巧’,现在倒来请我赏花?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只能摆摆手,“先放着,容我……再病几天。”
这还只是开始。随着他正式以“将作监主簿”兼“领农学司事”的身份前往新升格、地址却还没扩大的农学司衙门上班,更多的现实问题砸了过来。
独立是独立了,直隶工部听起来也高大上,但工部拨付的经费并没有立刻增加多少。原有的办公场所显得更加拥挤,手下吏员加上工匠也才二十来人,面对他提出的一连串研究项目,一个个面露难色。
“主簿,您说的这个‘小型水力鼓风机’想法是极好的,可……这精铁齿轮的锻造,需要上等镔铁,耗费颇巨,咱们的物料额度怕是……”一位老工匠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主簿,您要的‘试验田’,下官去问过了,京畿附近的上好水浇地,都是有主的。若要强行征用,怕是需要尚书省甚至陛下的批文……”一位吏员苦着脸回报。
“主簿,这是各州县上报的灾后情况汇总,请求减免赋税、调拨粮种的文书……堆了这么高了。”张拙如今也被提拔了个小官,抱着一摞几乎到他下巴的卷宗,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陈远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刚升官的那点飘飘然瞬间被拍回了地面。‘没钱,没人,没地,还一堆 paperwork!这特么比治蝗还难!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古人诚不欺我!’
他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慌,问题不大……大概。得一步步来。’
他先召集所有人员开了个会,没摆什么官架子,直接站在院子里,开始画大饼……啊不,是描绘宏伟蓝图。
“诸位!农学司升格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陛下和朝廷,对我们做的事情,给予了最高的肯定和期待!”陈远声音激昂,努力调动情绪,“我们不再是司农寺下面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部门,我们是直隶工部,专门为了提升我大唐农业实力而存在的衙门!”
他指着墙上他刚刚挂上去的、墨迹未干的“农学司发展规划(初稿)”,上面罗列着一个个项目名称。“看看这些!改良农具,能让百姓耕种更省力!选育良种,能让亩产增加!研究防灾,能让天下少受饥馑之苦!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大唐的江山社稷添砖加瓦,都是在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底下的人,从张拙这样的年轻工匠,到老成的吏员,眼神都渐渐亮了起来。他们以前只觉得是混口饭吃,如今被陈远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的工作充满了崇高的意义。
“当然,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陈远话锋一转,开始务实,“我们现在人手不足,经费有限。所以,要分清主次!张拙,你带技术组,优先攻关曲辕犁改良和堆肥技术标准化,这两样见效快,容易推广,先做出成绩来,让朝廷看到我们的价值!”
“王书吏,你负责文书和对接工部,催预算!哭穷!把我们的困难,还有这些项目成功后能带来的好处,给我写成漂亮的文书,往工部送!一次不行就两次,两天送一次!”
“李录事,你负责整理各州县灾情和需求,筛选出最紧迫、我们又能插上手的,拿出初步应对方案给我。”
任务分派下去,众人虽然依旧觉得压力山大,但方向明确了,干劲也足了不少。
打发走下属,陈远坐下来,开始亲自起草一份措辞恳切但数据扎实、前景诱人的“农学司发展规划及经费预算申请报告”。他深知,要想实现野望,必须搞定上级,而搞定上级,光靠画大饼不行,还得有真材实料和……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写着写着,他的思维又开始发散。‘唉,要是能把杂交水稻搞出来就好了……不对,那玩意技术门槛太高,而且没有野生稻种源。红薯!土豆!玉米!穿越者三大神器!它们现在在哪儿呢?美洲啊美洲,隔着太平洋呢!难道要忽悠李世民搞大航海?这难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他挠着头,一脸痛苦。‘算了,还是先脚踏实地,把现有的东西优化好。比如,怎么把炼铁技术提升一下?没有好钢,好多机械都搞不出来啊……难道还得从土高炉开始?我的天,这科技树也忒难点了!’
正当他对着报告愁眉苦脸时,张拙又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神秘。
“主簿,有个人想见您。”
“谁啊?没看见我正忙着‘化缘’吗?”陈远头也不抬。
“是……是之前帮我们做手摇发电机那个铜匠,赵五。他说他有个……有趣的东西,想请您看看。”
“赵五?”陈远想起来了,那个手艺精湛、沉默寡言的中年铜匠。“他能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改进的线圈?更高效的齿轮?”
“他没细说,但看样子,挺激动的。”张拙道。
陈远挑了挑眉,反正写报告写得头大,换个脑子也好。“成,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赵五跟着张拙走了进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用麻布包裹的、尺许见方的物件。他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眼神却异常明亮。
“小人赵五,拜见陈主簿。”赵五恭敬行礼。
“赵师傅不必多礼,听说你有好东西给我看?”陈远好奇地看着那个包裹。
“是,是小人闲暇时,按照主簿您之前提过的……那个‘磁生电,电生磁’的念头,瞎琢磨出来的。”赵五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麻布揭开。
里面是一个看起来颇为粗糙简陋的装置:一个马蹄形的粗铁块(像是劣质磁铁),几圈缠绕得不算整齐的铜线,还有一个用手工切削的小木轴,轴上带着一个小小的、叶片扭曲的铜片。
陈远起初没太在意,以为又是手摇发电机的某种变体。但当他看清楚那铜片的形状,以及它与线圈、磁铁的相对位置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结构……这玩意儿……
他猛地站起来,凑近仔细观看,声音都有些变调:“赵……赵五!你……你通电试过吗?”
赵五被陈远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道:“试……试过。用小号的发电机接上,这铜片……会动!”
陈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心脏砰砰狂跳。
会动?
这特么哪里是什么简陋装置!这分明是一个最原始、最粗糙,但原理绝对正确的——电动机雏形!
虽然它可能连根羽毛都带不动,但它的出现,意味着……电,不再仅仅是用来点亮灯泡了!它拥有了转化为机械动力的可能性!
‘我滴个乖乖!我只是随口提了几句法拉第定律啊!这赵五……这赵五是个天才!民间有高人啊!’ 陈远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铜匠,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他一把抓住赵五的胳膊,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赵师傅!仔细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的!怎么做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
他仿佛看到,在那片被蝗虫啃噬过的田野尽头,在古老长安的天空下,一丝工业革命的电火花,正在微弱而执拗地闪烁起来。
而他的野望清单上,似乎又可以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