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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距离倒计时结束,还剩64小时。

陈瞬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眼睛布满了血丝。他已经连续排查了张伟失踪前三天,其公司和家附近所有主干道的监控,试图找到沈川提到的“跟踪者”存在的证据。

然而,一无所获。

张伟的车辆行驶轨迹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车辆长时间尾随。要么是沈川在撒谎,要么就是这个“跟踪者”极其高明,完美避开了所有主要摄像头。

另一种可能是…跟踪者根本不存在,张伟的“感觉”来自于他正在进行的、与沈川之间的某种危险交易带来的心理压力。

U盘的数据恢复工作也陷入了僵局,技术科表示希望渺茫。沈川及其关联车辆在关键时间点的行车轨迹同样干净得令人怀疑,仿佛他早已预料到警方的调查,提前做好了规避。

线索似乎全部中断了。

疲惫和焦躁如同藤蔓般缠绕着陈瞬的心脏。他看着视野中那串不断缩减的猩红数字,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对手太狡猾,藏得太深,而他只剩下不到三天时间!

难道…真的要重蹈覆辙,再次迎来那个冰冷的结局?

不!绝不行!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脑海中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带着一丝不同:

【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调查瓶颈,且审判值积累已达30点。】

【解锁特殊机制:单次死亡回溯。】

【说明:宿主可主动选择经历一次死亡(需在倒计时归零前),死亡瞬间将强制触发【记忆碎片读取】(中级),随机捕捉现场关键人物(优先锁定:沈川)的近期记忆碎片。回溯后,宿主将回到死亡前一刻,并保留读取到的记忆信息。】

【警告:回溯将消耗全部审判值(30点),且死亡痛苦将真实体验。请谨慎选择。】

陈瞬的呼吸骤然停滞!

死亡回溯?读取记忆碎片?

这无疑是绝境中的一把双刃剑!它能让他直接获取沈川脑海中的情报,这是任何外部调查都无法企及的优势!但代价是…再次亲身经历死亡,以及消耗掉辛苦积累的所有审判值。

没有太多时间犹豫。常规调查已经走投无路,这是他唯一能快速打破僵局的方法!

“选择…触发回溯!”陈瞬在脑海中对着系统嘶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指令确认。单次死亡回溯启动。请宿主在60秒内,抵达原定死亡地点:办公室工位。】

陈瞬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冲出监控室,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楼下刑侦大队的办公区。午夜的办公区空无一人,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他的工位淹没在远处的阴影里。

他冲到自己桌前,坐下,心脏狂跳不止。视野角落的倒计时疯狂闪烁,变成了一个10秒的死亡预备读秒。

9…

8…

7…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第一次死亡的细节。

3…

2…

1…

归零!

啪!

办公区的灯光瞬间全部熄灭!只有窗外远处的霓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勾勒出桌椅模糊的轮廓。

来了!和上次一模一样!

陈瞬全身肌肉绷紧,听觉在极致安静中被放大。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听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

然后,是身后方向,那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的细响!

他猛地转身,拔枪!动作比第一次死亡时快了不知多少!

然而,还是慢了!

那个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速度快得超出常理!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靠近的,持枪的手腕就被一只冰冷如同铁钳的手死死攥住!剧痛传来,枪脱手掉落。

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力量大得让他无法呼吸。

冰冷的刀锋,再次精准地抵在了他的左胸。

死亡的触感,如此熟悉,如此冰冷。

但这一次,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中,陈瞬强行集中起最后的精神,在心中咆哮:“读取记忆!”

噗嗤!

利刃刺入心脏的剧痛瞬间炸开!但与此同时,一股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记忆碎片读取(中级)触发!锁定目标:沈川!】

无数的画面、声音、情绪碎片在他意识消散前飞速闪过:

——昏暗的书房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沈川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个习惯性动作!)。他面前摊开着一本陈旧的皮革封面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简短的标注…张伟的名字赫然在列,后面写着:“贪婪,窃取技术,需净化”!“净化”两个字被加重圈出!

——一个模糊的、似乎经过处理的电子合成音在说话:“…‘清道夫’已就位,目标锁定…”

——沈川站在“蓝湾国际”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夜景,眼神里不再是平日的温和,而是一种…俯瞰众生般的冰冷和漠然。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还不够,需要更彻底的…清洗。”

——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陌生的、看起来像是废弃图书馆或者档案馆的内部,书架倾倒,尘埃满地。沈川弯腰,从某个隐蔽的角落,取出一个黑色的、类似移动硬盘的物体…

剧痛和黑暗彻底吞噬了陈瞬的意识。

【死亡确认。回溯程序启动。】

嗡——

手机的震动声将他从虚无中拉扯回来。

陈瞬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心脏处仿佛还残留着被刺穿的冰冷痛感。

他依旧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监控暂停的画面。时间…回到了他触发回溯前的一分钟!

他活过来了!

而且…他带回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他立刻抓起笔,不顾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在一张废纸上飞速记录下关键信息:

1. “净化名单”:沈川有一个名单,他将目标标记为“需净化”!张伟是其中之一!这证实了沈川绝不仅仅是投资顾问,他主导着某种针对特定目标的“审判”或“清除”行动!

2. “清道夫”:这个代号,很可能指代那个“快递员”或者沈川手下的行动人员!

3. “更彻底的清洗”:沈川似乎在策划规模更大的行动!

4. 废弃图书馆/档案馆:一个新的物理位置!沈川在那里藏了东西(那个黑色物体)!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瞬间将模糊的对手轮廓勾勒得清晰了许多!

【单次死亡回溯结束。审判值归零。】系统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消耗巨大,但值得!

陈瞬没有丝毫停顿,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赵铁柱的电话,语气急促而肯定:“赵队!有重大突破!我需要立刻调查全市所有废弃或停用的图书馆、档案馆!特别是靠近城东工业区方向的!沈川在那里有一个秘密据点,可能藏有关键证据!”

电话那头的赵铁柱显然被他的笃定愣住:“废弃图书馆?陈瞬,你怎么…”

“来不及解释!直觉!非常强烈的直觉!”陈瞬不能透露系统,只能用这种方式强调,“还有,重点排查一个代号叫‘清道夫’的人!这很可能是沈川核心手下的代号!”

虽然记忆碎片没有提供“清道夫”的具体样貌,但这个代号本身,就是一条极具价值的线索!

挂掉电话,陈瞬看着纸上记录的“净化名单”四个字,眼神冰冷如刀。

沈川…你的“净化”名单上,下一个会是谁?

而我的名字,是否也在其中?

视野中,新的倒计时开始:

63:59:59。

但这一次,陈瞬的眼中不再只有焦虑,更燃起了主动出击的火焰。他窥见了深渊的一角,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藏在里面的恶魔,彻底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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