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初辞庄园被浓稠的夜色和凉风包裹。
二楼书房的窗户散发出暖黄色的灯光，为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柔和。
姜黎初拿着一杯温牛奶，敲响了书房的门。
“顾砚辞，我可以进来吗？”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顾砚辞还在加班，她想着可以热杯温牛奶给他，缓解疲劳。
以往爸爸晚上在书房加班时，妈妈也会热一杯温牛奶。
几秒后，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顾砚辞眉眼带着一丝疲惫。
“什么事？”
“我给你热了杯牛奶，你趁热喝了吧。”
姜黎初将杯子抬高了些。
顾砚辞黑眸微眯，眼神冷了下来。
“这次又下了什么？”
所以她是不装了是吗？
在他拿到项目后，好心给他一杯下了药的牛奶，让他晕倒不省人事，好窃取他书房的机密给林尘旭？
“什，什么都没下啊，”姜黎初懵了，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太累了。”
顾砚辞看着女人疑惑不解的眼光，顿了顿，侧身让路。
“进来吧。”
这是姜黎初第一次进顾砚辞的书房，她环顾四周，忍不住感慨。
“哇，好气派啊，比我爸的书房大了两倍不止！”
她将杯子递到他手上，顾砚辞接过，两人相对无言。
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两人的身上，平添几分暖意。
姜黎初微微抬头，声音很轻。
“顾砚辞，虽然不知道你说我在牛奶里下药指的是什么事情，但你一直知道，高中的姜黎初，不是那样的人。”
“以后伤害你和小晟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了，我们好好把日子过下去，你说好不好呀，宝宝？”
姜黎初歪头，双手别在身后，亮晶晶地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顾砚辞面上浮现出一抹错愕，脑子短暂空白。
“你叫我什么？”
“宝宝呀。”
姜黎初靠前半步，让彼此的身体更加贴近，仿佛又回到高中时调戏他的模样，眼底带着狡黠。
“你不喜欢嘛？傍晚小晟回家的时候，我喊了他宝宝，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喊你呀。”
顾砚辞眼神很暗，声音哑了些。
“不是。”
姜黎初知道这个人爱否认，也不反驳，指不定心里乐死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谁让我宠你呢。”
她目光认真地与他对视，一字一句缓缓说道：“顾砚辞，你和小晟都是我的宝宝，知道了吗！”
顾砚辞滚了滚喉咙，耳尖染上一抹红晕，在暖色光下看得并不真切。
“嗯。”
姜黎初：“还有，我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出了车祸。”
话题一出，原本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温情全然消失殆尽。
姜黎初清楚，以现在顾砚辞的能力，查出车祸原因并不难，但他却从未提起，这件事就会像刺一样扎在两人的心里。
索性她先开口好啦。
顾砚辞后退半步，眼眸不带一丝情绪。
“所以呢，来笑话我像傻子一样，移情别恋的老婆给点枣吃的，我就像狗一样舔上去？”
这句话，像锋利的刀子一般，凌迟着姜黎初的心。
她扑到男人怀里，紧紧抱住他，轻咬嘴唇，眸中含着泪光，直摇头。
“不是的顾砚辞，我没有移情别恋，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突然喜欢上另一个人……”
姜黎初找不到这该怎么解释，她也觉得十分荒唐，爱了顾砚辞五年的她却突然喜欢上别人。
“顾砚辞，自始至终我喜欢的只有你。”
这几年的怪异，她也会一一调查清楚。
顾砚辞垂眸看着女人的脑袋，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肩膀，却在半空落了下来，心里一阵揪痛，哑声问。
“初初，我该相信你么。”
“顾砚辞，你相信我，”姜黎初抬头望着他，目光真挚：“24岁的姜黎初你可以不相信，但18岁的姜黎初永远不会骗你。”
“知道了。”
顾砚辞指腹轻轻擦拭女人泛红的眼角，轻叹了一声，语气无奈又宠溺。
“哭什么，我都还没有委屈。”
明明受伤的是他，委屈的却是她。
姜黎初嘟起小嘴，渐渐适应了六年后的顾砚辞，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撒娇。
“我一觉睡醒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对我冷漠，我才是最委屈的！”
“嗯，是我的错。”
“哎呀，你干嘛总是道歉！是我以前太坏了。”
姜黎初从他怀里退了出来，“顾砚辞，时间很晚啦，你要不要去休息呀，不要这么辛苦！”
“好。”
“嗯呐，你说你已经有顾家啦，还这么卖力干嘛？小心身体吃不消。”
“赚钱，养你。”
姜黎初一愣，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光，脸颊染上粉红。
“哦，这样啊~那你也要注意休息。”
“嗯。”
“诶，我突然发现，顾砚辞你很会讲话诶！”
赚钱养她~嗯，反正是把姜黎初哄得不要不要的！
“嗯。”
“你看看你看看，刚夸你，你又只会回个‘嗯’了。”
姜黎初和顾砚辞一边说话，一边往卧室走去。
“顾砚辞，你要多说话，不要只回一个‘嗯’字！”
“好。”
经过顾予晟房间时，姜黎初停下脚步。
“顾砚辞，我想和宝宝单独聊聊，”怕他不肯，姜黎初伸手发誓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下午何姨讲述这四年她对小晟一点都不好，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不好说话，现在可以和小晟聊天。
“嗯。”
推开门的瞬间，姜黎初注意到小男孩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恐惧。
可这份恐惧似乎又被压了下去，更多的是惊喜与高兴。
姜黎初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从心底深处翻涌而出。
“宝宝，是妈妈。”
顾予晟穿着白色薄棉睡衣，把书放下，跳下椅子，朝她走去。
小小一个，姜黎初心里仿佛要萌化了。
她握着小男孩的手，来到书桌前，“宝宝在看什么呀？”
顾予晟指着合上的书——《时间简史》
姜黎初：“……？”
她18岁都没敢看的书，五岁的宝宝却看得下去？！
果然还是顾砚辞的基因太过强大，他在高中可是霸榜了三年的年级第一，各种奖项拿到手软，提前被京市第一学府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