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初夸赞道：“宝宝真棒。”
顾予晟眼睛发亮，直直看着姜黎初，点了点头，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想移开。
姜黎初坐在沙发上，“宝贝，可不可以给妈妈看看你的身体？”
何姨说，她有时候会偷偷掐、鞭打小晟，将他一个人关在婴儿房里，去找林尘旭。
顾予晟脸色有些惨白，像是惊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姜黎初知道到这“可怕的东西”指的是她自己，心口发酸。
“宝宝，妈妈不是要打你，就是妈妈以前……打了你，想看看严不严重。”
顾予晟听话地缓缓伸出手，姜黎初拉住他的手臂，在触碰的一瞬间，顾予晟轻轻哆嗦了一下。
“宝宝别怕。”
姜黎初一边哄着一边将长袖拉起来，果然小男孩嫩白的肌肤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淤青，有的快要消散，而有的还泛着红紫。
白天他穿着长袖，不特意拉起来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姜黎初喉咙像是吞了针一般，又酸又疼，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对不起宝宝，当时是不是很疼？”
顾予晟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想要点头，又在触及到妈妈泛红的眼角，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
不疼的妈妈。
撒谎。
姜黎初鼻子一酸，知道小晟因为她，这才说的不疼。
“宝宝，妈妈可以抱你吗？”
抱他？
顾予晟小手握紧女人的衣袖，微黯的眼睛满是欢喜。
仿佛在说：他真的可以抱妈妈吗？
忽然想到什么，眼里的光一下子破碎。
姜黎初心口一紧：“怎么了宝宝，宝宝想说什么？”
顾予晟小跑着来到书桌前，拿出纸和笔，写下一句话。
【我怕妈妈嫌弃我。】
姜黎初一愣，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整个人都呼吸不上来了。
“你是妈妈的孩子，我怎么会嫌弃你呀。”
会不会是这几年的她，一直在对小晟说难听的话吧！
“宝宝，你能告诉妈妈，妈妈以前对你说了什么话吗？”
顾予晟眼底闪过一抹恐惧，妈妈对他说了好多不好的话，他怕说出来让妈妈不开心。
“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妈妈不会生气。”
顾予晟这才在纸上写下下几行字。
【妈妈以前说我不应该出现这个世界上，说我害了她，让她和那个人不能在一起，妈妈嫌弃我是个哑巴，不会开口说话。】
顾予晟每写一个字，姜黎就越发心疼。
最后难以直视这段文字，伸手包裹住小男孩拿着笔的手，阻止了他，声音很沙哑。
“好了宝宝。”
姜黎初将小男孩抱住在腿上，握住他的脑袋，紧紧抱着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晟，那不是妈妈说的话。”
第一次被妈妈抱，顾予晟身体有些僵硬。
原来同学们说妈妈的怀抱又香又温暖是这个意思。
姜黎初摇摇头，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宝宝你知道吗，妈妈在高中的时候就期待过宝宝的到来。”
“你知道你为什么叫顾予晟吗？”
顾予晟摇摇头。
“因为顾砚辞与姜黎初，宝宝，你是爸爸妈妈名字的结合，是上天送给爸爸妈妈的礼物。”
姜黎初将顾予晟抱得更紧了些。
“所以宝宝，可不可以答应妈妈，把以前妈妈说的难听的话，全都忘记，只要记住，小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宝宝，就好啦。”
顾予晟抬头呆呆地看着她，在姜黎初鼓励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宝宝真好。”
姜黎初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早了，宝宝快去睡觉吧。”
她今天到这里说话的目的，就是觉得想要让有些怕她的小晟，慢慢打开心扉，接受她。
在门口听着全程说话的顾砚辞，深邃的眸子里荡漾着晦暗不明的复杂情绪。
听到脚步声时，这才离开了这里。
姜黎初回到主卧，发现没有顾砚辞的身影，先一步拿睡衣去浴室里淋浴。
她离开顾予晟房间没多久，顾砚辞就走了进来。
此时的顾予晟刚上床躺下，见爸爸进来，高兴地想要起身。
顾砚辞：“妈妈让你好好睡觉，就坐在床上吧。”
他坐在床沿，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柔和。
“今天开不开心？”
顾予晟极少笑，此时嘴角咧开笑意，眼睛亮得像盛了光，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和笔，写下他的心情。
【爸爸，小晟今天好开心。】
顾砚辞轻轻揉了两下他的发顶，引导他写下自己想说出口的话。
“为什么开心，可以告诉爸爸吗？”
顾予晟低下头，开始认真地表达。
小孩子写字偏慢，字迹却很工整，写一大段话，时间很久，可身旁的顾砚辞却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
【因为今天妈妈对小晟很好，爸爸，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不一样的妈妈，妈妈今天好温柔，给我夹菜，擦嘴，揉脑袋，抱我，喊我宝宝，还说小晟是上天给爸爸妈妈的礼物，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宝宝。】
顾砚辞眼底柔和了些许。
“那你喜欢今天的妈妈吗？”
【喜欢，爸爸，小晟不想让今天的妈妈离开。】
顾砚辞嘴角的笑意微僵。
小晟虽然不会开口说话，但他很聪明，或许和自己一样，也害怕今天的初初如同昙花一现，再次离开他们。
“小晟听话，爸爸会想办法让今天的妈妈不会再离开我们。”
–
姜黎初洗完澡后，发现顾砚辞还没有回来，快速溜进被窝里，等待他回房。
她打开手机，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微信，点开林尘旭的聊天记录翻看，新手机没有以前的聊天记录，但在收藏里，都是和他的记录。
这得多爱啊，连记录都要收藏起来。
姜黎初注意到更多的是她在说话，对面的恢复极其不耐烦，她发了几十条，对方才回一两句，他主动找自己，还是因为想要通过她拿到顾砚辞工作上的消息。
姜黎初傻眼了，她怎么可能去舔一个这么个目中无人的男人啊。
看了朋友圈的照片，嗯，没有顾砚辞高，没有顾砚辞帅，也没有顾砚辞有钱。
她到底看上了个啥东西？！
只不过这两天她住院没有给对方发消息，他才多给她发了几条，问她去了哪里。
此时，林尘旭再度发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