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时，顾千帆沙哑的喊声已响彻街巷：“捷报，捷报！贾珞将军勇冠三军，率五千骑兵剿灭匈奴万人部落一座！”
“是贾珞将军，果然是贾珞将军！”
百姓们听到贾珞的名字，顿时沸腾起来。
赵盼儿眸中泛起盈盈泪光，心中激动难抑——方才升任三品昭毅将军，捷报又至。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位惊才绝艳的少年，分明已是传奇中勇冠三军的英雄。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长睫轻颤，暗下决心：定要好好练舞，待那位少年将军得胜还朝，为他一人起舞。
“捷报，捷报！贾珞将军勇冠三军，以五千骑兵剿灭匈奴万人部落一座。”
顾千帆的喊声仿佛能穿透长街，百姓们又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带往神京城的每个角落。
不久，整座城都知晓：那位勇冠三军的少年将军，竟以五千骑兵歼灭了匈奴万人部落。
这是何等令人振奋之事！
以往大周对匈奴的战事，往往需以十名士兵换对方一人。若能以二敌一取胜，已堪称以少胜多。
匈奴骁勇，并非虚传。
可如今，贾珞竟率五千骑兵横扫匈奴万人部落，大获全胜。
此乃大周抗击匈奴之战中，首场真正以寡敌众的胜绩。
纵览过往战史，即便太上皇鼎盛之年，宁荣二国公尚在之时，亦未曾以五千骑兵击溃万人匈奴部众。
而今，这般壮举竟由一位年方十五的少年达成。
“贾珞……这贾珞究竟是何人？”
“莫非出自宁荣国公府？可从未听闻贾家有这一号人物。”
“往日只知贾府有位衔玉而生的宝二爷，颇有祖上遗风，何曾听过贾珞之名？”
市井百姓素来对高门贵府之事颇感好奇，此时闻贾珞之名，自然纷纷猜测其与宁荣二府之关联。
赵盼儿眼波微动，心绪如小鹿乱撞——若他真是荣国府子弟，自己又怎堪相配？
顾千帆步履迅疾，入宫后毫未耽搁，直往朝堂奔去。
“退朝——”
老太监话音未落，顾千帆已疾步上前：“悬镜司顾千帆叩见皇上， ** 万 ** 。”
雍舜帝方在朝堂受太上皇掣肘，正欲黯然离去，不料顾千帆此刻赶回。
见顾千帆神色，雍舜帝便知他所报必与贾珞相关——近日遣其紧盯贾珞，防四王八公十二侯暗 ** 手，是雍舜帝唯一下达之令。
此时顾千帆自边境归来，莫非贾珞遭遇不测？还是……
雍舜帝不敢深想，扬声道：“宣。”
“宣悬镜司千户顾千帆觐见——”
顾千帆入殿跪禀：“叩见……”
雍舜帝摆手：“免礼，速述要事。”
顾千帆神色一肃，声若洪钟：“捷报：贾珞将军勇冠三军，率五千骑兵剿灭匈奴万人部落，缴获辎重若干、牛羊马匹无数。”
“什么？”
此言如巨石入海，朝堂顿时哗然。
雍舜帝自龙椅蓦然起身，目光灼灼：“此言属实？”
顾千帆忆及贾珞横扫匈奴部落之英姿，心潮澎湃：“臣亲眼所见。匈奴首级由悬镜司亲点，辎重除军粮药材留用外，皆已清点押送回京。”
“好！好！好！”
雍舜帝长舒郁气，容光焕发。此前他正为贾珞封爵之事与太上皇及众臣周旋，众人皆言五千之胜于二十万大军前不足为道。
而今贾珞竟以五千铁骑破万敌之部，勇武绝伦。
看太上皇与满朝文武，尚有何辞推阻封爵？
雍舜帝转身，语调微扬：“太上皇，此番贾珞之功，当赐何爵？”
他心中快意难掩。原只想借贾珞探察荣国府，未料这被贾家舍弃的庶子竟如此骁勇，以五千骑兵斩敌万五，堪称神将。
此前受制于太上皇的闷气霎时烟散。雍舜帝目含淡淡得意——毕竟是他先识得贾珞。
稍后还须令顾千帆向贾珞略述朝中局势。若贾珞知悉爵位曾遭太上皇与众臣阻挠，日后必更倾向帝侧。思及此，雍舜帝怎能不悦？
太上皇面色沉凝，置于膝上的手暗暗攥紧，因用力而微颤。
贾珞……好一个少年将军。
他万未料到，只因麾下锦衣卫比顾千帆慢了一步，便错失如此将才。荣国府更是荒唐，贾代善故去后，后人竟昏聩至此，将这般英才弃若敝履。
太上皇愈思愈恼，恨不能剖开宁荣两家后辈头颅，看看其中究竟装填何物。
如今贾珞已成皇帝之人。若真凭一己勇武平定匈奴，自己昔年亲征败绩又算什么？岂非显得皇帝更善治国用人？雍舜帝之声望，必将因此大涨。
太上皇心知自己年事渐高，精力日衰，虽眼下四王八公十二侯仍与己同心，然时移世易，将来之事，孰能预料？
而雍舜帝素来知人善任，届时四王八公十二侯必会倒向皇帝，太上皇便将彻底孤立无援。
“废物……全是废物！”
太上皇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怒极。
雍舜帝静望太上皇片刻，眼中光芒愈亮：“太上皇以为，贾珞将军以五千骑兵大破匈奴万人部落，缴获辎重无数——这般功绩，难道还不足以封爵么？”
太上皇面色阴沉似水。
雍舜帝不再紧逼，转而看向四王八公十二侯：“贾政，贾珞是你儿子，此事你如何看？”
贾政跪地正色道：“回皇上，正因臣是贾珞之父，更应避嫌。”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波澜起伏。他出身武勋世家，向来轻视武将、偏爱诗书，怎料这庶子——这曾被贾府舍弃的子弟——竟如此骁勇。自顾千帆宣读捷报起，贾政便如踏云端，恍惚至今。
迎上雍舜帝的目光，贾政忽然想起王夫人昔日对贾珞的算计，心头一紧，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雍舜帝失望地看着贾政。想当年老国公何等豪杰，后人却如此庸碌。若老国公尚在，必会朗声大笑，为贾珞求个一等侯爵。
好在……老国公终究有后。
“既然无人开口，那便由朕来说。”雍舜帝肃然道，“贾珞此战当居奇功，朕意封其为一等侯爵，兼一等神威将军！”
太上皇此时已平复心绪：“皇帝莫忘，匈奴二十万大军仍压境。此时若封一等侯，待大战爆发，又该如何封赏？难道不怕功高震主么？”
雍舜帝态度坚决：“若贾珞真能击退二十万匈奴，便是封异姓王又何妨？”
太上皇摇头：“朕仍反对。赏过其实，反是害他。”
文武百官随之跪地，齐阻贾珞受封一等侯爵。望着满朝官员与太上皇坚决的神色，雍舜帝双手紧攥，心中涌起无奈与悲愤。
每当他欲有所为，无论对错，太上皇总会率众阻拦。
雍舜帝闭目缓息，再睁眼时已平静许多：“太上皇认为，当封何爵为宜？”
太上皇道：“贾珞已授正三品昭毅将军，再加封一等伯爵，便不算辱没其功。”
当朝爵制分两类：一为宗室爵，仅封皇族；二为功臣外戚爵，分公、侯、伯、子、男五等，各等又分一至 ** 。爵位可否世袭，依军功大小而定，皆颁诰券。
然大周两圣并朝，太上皇与皇帝暗斗日甚，爵赏军功之制亦常随势而变。如今贾珞受封一等伯爵兼昭毅将军，正是两相争斗的结果——太上皇未全胜，因贾珞终得爵位；皇帝亦未全赢，因侯爵之封未能如愿。
雍舜帝心念已转，不再纠缠：“传朕旨意：封贾珞为一等伯爵，兼任正三品昭毅将军！退朝。顾千帆，随朕来。”
“臣遵旨。”
顾千帆随雍舜帝至养心殿。皇帝将圣旨交予他：“你亲赴边境传旨。朕特许贾珞站立接旨，入朝不必跪拜。并将朝堂之上，朕欲封其为一等侯爵却遭太上皇阻拦之事，如实相告。”
顾千帆领命。
雍舜帝沉吟片刻，又道：“告诉他：于大周边境，朕准他便宜行事。唯望其能横扫匈奴气焰，为我大周争得和谈之利。”
“是！”
顾千帆携旨离京。此刻贾府上下已如沸水翻腾。
“可听说了？那位勇冠三军的少年英雄，竟是咱们府的珞爷！”
探春闻讯，眼眶倏红，心潮激荡——哥哥，真是哥哥。他不仅活着，更立下大功，成了正三品昭毅将军。
一旁的黛玉轻声走近：“三妹妹，能否与我说说……你这二哥哥的事？”
探春谨慎地环顾四周，见无人留意此处，方轻声对林黛玉道：“林姐姐，我其实已有五年未见哥哥了。从前他在府里时，最爱读书，人也聪慧，旁人需读十遍才能记下的文章，他只看一遍便记住了。”
林黛玉心中生出几分好奇：“那他平日都读些什么书？”
探春答道：“哥哥原先有意科举，因而多读四书五经之类，具体哪些，我倒未曾细问。”
林黛玉偏过头，静静思量。自从读过贾珞的诗句，尤其是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她便觉得自己的天地仿佛被贾珞打开了。从前眼中似乎只有荣国公府的四方院落，而今贾珞的诗却带她望见了江山天下。
她隐隐觉得，这位二哥哥或许能成为她的知音。
正出神时，林黛玉未察觉贾宝玉正与她说话。薛宝钗瞧她模样，故意轻捏她的脸颊笑道：“颦儿这是想哪家的少年郎，想到这样入迷？连宝兄弟的话都没听见？”
林黛玉回过神来，轻轻拂开薛宝钗的手，眼帘微垂：“我只是在想，府里这位二哥哥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贾宝玉一听林妹妹竟惦记贾珞，顿时不悦：“林妹妹这是要与我生分了？这几日只要听到贾珞的消息，便魂不守舍，连我的玉也不看了。这劳什子，我还要它做什么！”
说罢，他一把扯下颈间的玉，狠狠摔在地上。
贾母见状心疼得连声哀叹：“哎呦，我的小祖宗！你生气要闹要打都行，何苦摔这命根子啊！”
众人见宝玉摔玉，纷纷围上前温言劝慰。林黛玉望着贾宝玉，却已无心安慰。此刻她心中所念，唯有远在边关的那位少年。
……
漠北，赵云清点完大雪龙骑与燕云十八骑的伤亡，来到贾珞面前单膝跪下：“主公，已清点完毕。大雪龙骑亡七人，伤十三人；燕云十八骑亡八人，伤十七人。”
贾珞默然点头：“将阵亡的弟兄妥善安葬，受伤的好生医治。”
一将功成万骨枯。贾珞明白，战场之上，生死难免。但这些大雪龙骑与燕云十八骑皆是他精心栽培的部下，折损如此之多，心中不免刺痛。
“叮～恭喜宿主完成漠北万人部落首杀，获得奖励：谍纸天眼、背嵬军三千、谍纸天眼首领楚乔。系统已自动为主公补齐大雪龙骑与燕云十八骑损伤人员。”
贾珞眼中一亮——谍纸天眼？
此乃大魏王朝之耳目，分设隐、杀、兵、银四宗：隐宗统辖所有谍者，专司情报；杀宗精研武艺，训练谍者；兵宗研制兵器 ** 、伤药医方；银宗经营产业，为其余三宗供给财力。
如今获此组织，岂非意味着他掌握了无数潜藏各地的耳目？
贾珞尚不知晓，就在他获得谍纸天眼的一瞬，大周王朝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之中，无数人骤然领悟了谍纸天眼的诸般技艺，心中亦同时埋下一颗信仰的种子——那种子名为贾珞。从此，他们的使命便是为贾珞而生，为贾珞而死，终生效忠于他。
贾珞心绪激荡。有了谍纸天眼，往后行事必将便利许多。
他当即下令：“于三十里外，召唤楚乔。”
“召唤成功，楚乔已在赶来途中。”
诸葛亮的声音响起：“贾珞，如今你已有子龙与谍纸天眼相助，接下来作何打算？”
贾珞仰首望天：“初至漠北时，所求不过是建功立业。但如今大周两圣临朝，加之我贾家弃子之身，四王八公十二侯同气连枝，断不会容我轻易受封。可我贾珞，亦非甘居人下之辈。”
他目光转沉：“我欲先劫匈奴粮草，再深入漠北，一路横扫，直杀到无人再敢质疑我军功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