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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桶将军

作者:五合真人

字数:203577字

2025-08-17 10:05:17 连载

简介

小说《八桶将军》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五合真人”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本书的主角是谭斯林仙儿,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目前本书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八桶将军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伤兵营的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汗味、血腥味、劣质金疮药的刺鼻气味,混合着压抑的呻吟和偶尔爆发的痛苦哀嚎,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每个人的神经。油灯昏黄的光线在简陋的帐篷布壁上摇曳,投射出扭曲晃动的影子,更添几分阴森。

谭斯高大的身躯挤在角落一个狭窄的铺位上,显得格格不入。他左臂的伤口已经被一个须发花白、神色疲惫的老军医(周老)草草处理过。深可见骨的刀口被用粗针和坚韧的麻线粗暴地缝合起来,撒上厚厚一层能止血消炎却也能带来火烧火燎般剧痛的褐色药粉。整个过程,谭斯只是死死咬着一块破布,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哼。他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帐篷顶棚的破洞,仿佛要将那里望穿。

“小子,骨头硬是好事,但疼,忍着点没错,可这伤…”周老包扎完,看着谭斯依旧苍白如纸的脸和紧抿的嘴唇,叹了口气,“伤得不轻,又失血过多。这几日,这只胳膊别想用力了。还有,你的口粮呢?拿来!伤成这样,得吃点东西垫垫,不然这身子骨撑不住!” 军中有规定,伤兵在养伤期间,伙食会略有改善,至少能多分到一碗稀粥。

谭斯沉默地摇了摇头。腹中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轰鸣再次响起,比伤口的剧痛更清晰地提醒着他致命的空虚。他哪里还有口粮?张黑子的报复,从今晚就已经开始了。

周老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愠怒。他压低声音:“又是张黑子那王八羔子?” 谭斯依旧沉默,但那紧握的右拳和更加深陷的眼窝,已是答案。周老愤愤地啐了一口:“狗娘养的!克扣军粮克扣到伤兵头上!你等着!” 他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向负责分发伤兵伙食的角落。

谭斯闭上眼,试图忽略那噬骨的饥饿和手臂上阵阵传来的、如同被烙铁烫灼的剧痛。然而,黑暗中,方才战场上那狂暴的杀戮、那捏碎腕骨的触感、那抡飞敌寇的瞬间力量爆发…还有,那金兵怀里掉出的、沾着血污的焦黄面饼的味道…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疯狂闪回。尤其是那面饼的味道,粗糙、带着泥土和血腥,却无比真实地勾动着味蕾的记忆,让腹中的饥火“轰”地一下燃得更旺!一股难以抑制的、原始的冲动再次在四肢百骸间窜动、食物!需要食物!任何食物!

就在这时,周老愤怒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什么?!没了?!这才刚分发完!他谭斯的份呢?!”

“周老,您老消消气。”一个油滑的声音响起,是张黑子安插在伤兵营的一个心腹(王三),负责分发食物,“您看,伤兵口粮就这么多,刚才都按人头分完了。谭斯…他来晚了嘛!再说了,他那么大的块头,一顿顶我们三四个,他那份匀给别的重伤兄弟,不是更合理?您说是不是?”

“放你娘的屁!”周老气得胡子直抖,“规矩就是规矩!他伤重失血,就该有这份!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哎哟,周老,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要不…您去问问黑哥?”王三阴阳怪气地笑着,眼神里满是挑衅。

周老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老军医,如何能斗得过张黑子这种地头蛇?他端着空碗,看着王三那得意的嘴脸,再看看角落里蜷缩着的、因失血和饥饿而显得异常虚弱的谭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跺了跺脚,只能端着自己那份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颤巍巍地走回来。

“小子…”周老将粥碗递到谭斯面前,声音带着愧疚和苍凉,“…只有这个了。你先垫垫…老头子我…唉!”

那碗稀薄的、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粥汤,映在谭斯空洞的瞳孔里。腹中的饥饿感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他看着那碗粥,又猛地抬头看向王三那边。王三正得意洋洋地啃着一个明显多加了料的硬馍,挑衅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向这边。

一股狂暴的戾气猛地冲上谭斯头顶!杀了他!抢过来!撕碎他!那金兵尸体怀里的面饼…似乎就在眼前!他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急促,双眼再次泛起骇人的红光,巨大的身躯因为强行压抑的冲动而微微颤抖,包扎好的伤口似乎又渗出了鲜血!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扑过去!

“谭斯!”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呼唤如同惊雷,在谭斯即将失控的边缘炸响!

都头赵振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伤兵营门口,脸色铁青。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争执,也看到了谭斯濒临崩溃的状态。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先狠狠剜了王三一眼,那眼神中的寒意让王三瞬间僵住,手里的馍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赵振大步走到谭斯铺位前,目光扫过他那条被草草包扎、渗着血的手臂,再落在他因饥饿和暴怒而扭曲的脸上,最后停留在周老手中那碗稀薄的粥上。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周老,辛苦你了。”赵振对周老点点头,语气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然后,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囊里,掏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东西。打开油纸,里面赫然是两个成人拳头大小、烤得焦黄喷香的粗粮饼子,散发着诱人的麦香!

“吃!”赵振将饼子不容置疑地塞到谭斯那只完好的右手里,“立刻!马上!”

那实实在在的、温热食物的触感和香气,如同甘霖般瞬间浇灭了谭斯眼中翻腾的赤红。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立刻将饼子囫囵塞进嘴里的冲动。他看了看赵振,又看了看手中的饼子,喉咙剧烈地滚动着,最终,他低下头,张开嘴,对着其中一个饼子,狠狠地、几乎是撕咬般地啃了下去!

粗粝的饼渣摩擦着喉咙,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满足感。谭斯吃得又快又急,仿佛在进行一场生死搏斗。两个饼子,对于常人来说可能是一顿饭,但对于谭斯那恐怖的消耗来说,只是杯水车薪。然而,这实实在在的食物落入胃袋,终于暂时平息了那几欲焚身的饥火,也压下了那股源自本能的狂暴戾气。他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再次布满汗水,但眼神中的疯狂已经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

赵振一直沉默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直到谭斯将最后一点饼渣也舔舐干净。他挥了挥手,示意周老和其他几个探头探脑的伤兵先出去。帐篷里只剩下他和谭斯。

昏黄的灯光下,赵振看着谭斯手臂上渗血的绷带,沉声问道:“伤口,怎么样?”

“死不了。”谭斯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多了一丝活气。

“张黑子的事,我知道了。”赵振的声音冷了下来,“克扣军粮,尤其克扣伤兵口粮,动摇军心,其心可诛!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谭斯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看着赵振,没有说话。交代?他并不奢望。在这军营里,张黑子盘踞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赵振虽为都头,也未必能轻易动他。

赵振似乎看穿了谭斯的心思,他目光炯炯,一字一句道:“军法如山!容不得此等蛀虫!明日,我会亲自核查粮秣账目,彻查此事!无论牵扯到谁,绝不姑息!”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今夜谭斯保护粮草、浴血奋战的景象,以及刚才在饥饿和伤痛双重折磨下濒临失控的状态,让赵振彻底下了决心。谭斯这柄利刃,绝不能毁在张黑子这种小人手里!

谭斯微微动容,眼中那深潭般的死水似乎泛起了一丝极细微的涟漪。他再次沉默地点了点头。

赵振的目光落在谭斯那只紧握的、沾着饼屑的右手上,又缓缓移向他空洞却似乎沉淀了些什么的眼睛。“你的力气…很大。”赵振缓缓说道,“但力气,要用在正途,用在刀刃上。让它成为杀敌的刀,而不是吞噬你自己的野兽。”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有力,“活下去,谭斯。带着你的力气和你的仇,活下去。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我会看着你。”

说完,赵振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伤兵营。

帐篷里重新陷入昏暗和寂静。手臂的剧痛依旧,腹中的饥饿感也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被暂时压制。但赵振那番话,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谭斯心中激起了圈圈涟漪。活下去…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活下去…

他缓缓抬起那只完好的右手,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自己粗大、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掌。这双手,能捏碎敌人的骨头,能掰断沉重的枷锁,也能在饥饿的驱使下,差点伸向不该伸向的东西…

他慢慢蜷缩起身子,将那只受伤的手臂小心地护在怀里。黑暗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双清澈的、带着担忧和坚毅的眸子,看到了那点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的、沾染了自己血迹的木屑。

活下去。

为了血仇,为了那一点微光,也为了…手中这把可能成为“刀”的力量。

在远离伤兵营的阴暗角落里,王三正心有余悸地对张黑子低声汇报:“都头…都头亲自来了!还给了谭八桶两个大饼!他…他还说要彻查粮秣…”

张黑子的脸在阴影中扭曲着,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桩上:“赵振!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好!好得很!查?我看你怎么查!谭八桶…咱们走着瞧!” 他眼中闪烁着更加疯狂和阴险的光芒,一个更恶毒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长夜漫漫,军营在短暂的厮杀后重归表面的平静。但伤兵营角落里那沉重的喘息,军官帐篷中彻夜不熄的灯火,以及黑暗中酝酿的阴谋,都预示着,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谭斯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而饥饿的阴影,从未真正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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