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精品短篇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我成了流浪女后,他哭着求原谅》?作者“浪花”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陆霆川洪正德形象。本书目前完结,赶快加入书架吧!
我成了流浪女后,他哭着求原谅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2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陆霆川烦躁地扯开领带,将手中的文件狠狠摔在桌上。
脑海里,全是夏初语跪在车里捡钱的画面。
她那双曾经在T台上闪闪发光,清高又骄傲的眼睛,如今只剩下麻木和卑贱。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他亲手折断了她的翅膀,让她为她父亲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可为什么,他的心会那么堵,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助理林森敲门进来:“您要的关于夏小姐这七年的资料。”
陆霆川拿过文件,一目十行地扫过。
资料很简单,却字字触目惊心。
被行业封杀,身败名裂,被高利贷追债,父亲失手杀妻后跳海自尽,家破人亡。
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逃离了这座城市。
在偏远的小镇生下孩子,靠打零工为生,后来因为一场意外毁了容,也伤了声带,成了哑巴。
最后带着孩子四处流浪,被地痞流氓缠上,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陆霆川的手指猛地收紧,他的目光,死死定格在资料的最后一行。
“女儿夏思念,六岁半,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及严重营养不良……”
陆霆川的呼吸陡然一滞,他猛地站起身,脑子里一片轰鸣。
七年前,歌唱大赛前夕,他们交往了三个月。
那三个月……他没有做任何措施。
时间,完全对得上。
那个孩子……难道是他的?
这个念头像是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震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发麻。
他想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想起自己对她的羞辱,想起自己说过的每一个字。
“做鸡的女人都这么下贱……”
“我买你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如果那个孩子是他的,那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羞辱了自己孩子的母亲,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在桥洞下受冻挨饿,病得快要死掉!
“医院!她在哪家医院?”陆霆川的声音嘶哑,抓着林森的肩膀,力气大得要捏碎他的骨头。
“在……在市中心医院,住院部12楼,儿科。”
5
陆霆川一把推开他,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他闯了无数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推开12楼儿科病房区的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间病房,看到了那个瘦弱的身影。
夏初语正趴在床边,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无声地哭泣。
而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小得过分的孩子,脸色苍白,挂着点滴。
陆霆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眉眼,简直就是他童年照片的翻版。
听到脚步声,我猛地回头,看到他的瞬间,瞳孔剧烈地收缩。
我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母兽,死死挡在念念的病床前,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戒备。
“这个孩子……”陆霆川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他死死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问,“是谁的?”
我死死咬着唇,拼命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音。
不是你的!跟你没关系!滚!
我的抗拒和恐惧,在他看来却成了默认。
陆霆川的身体晃了一下,他伸手想去摸一摸念念的脸,却被我狠狠地拍开。
“滚!”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这个字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他眼中的痛苦和悔恨瞬间被暴戾取代。
“夏初语!”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床边拖开,
“你有什么资格生下我的孩子?你这种肮脏下贱的女人,也配?”
我拼命挣扎,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深深的血痕。
可男女力量悬殊,我被他死死地禁锢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近我的女儿。
“妈妈……”
病床上的念念被惊醒了,她看到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得哭了起来。
“念念别怕!”我疯了一样嘶吼,可发出的声音却微弱又难听。
陆霆川看着哭泣的孩子,动作僵住了。
那是他的女儿,在害怕地看着他,叫着他不要欺负她妈妈。
他松开我,后退了两步,像是被眼前的场景刺痛了。
“我会做亲子鉴定,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带走她。”他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我瘫软在地,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他会把念念从我身边抢走的。
不,我绝不允许!
我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想要拔掉念念手上的针管,带她逃走。
逃到天涯海角,逃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可我的手刚碰到输液管,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按住了。
是刚才给念念看病的主治医生。
“夏女士,你冷静点!孩子现在情况很不好,经不起任何折腾!”
“我知道你很困难,刚才那位先生已经把住院费和后续的治疗费用全部预缴了,他说……他是孩子的父亲,他会负责到底。”
我惨然一笑,眼泪汹涌而出。
我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6
亲子鉴定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夏思念的生物学父亲,是陆霆川。
当林森把那份报告递给陆霆川时,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影萧索又孤寂。
“去查。”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七年前,歌唱大赛的那段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经的他告诉自己,他姐姐的死,夏家必须付出代价。
他因姐姐去世的事情,接近了夏初语。
可是后来她的单纯和温柔,也渐渐让他放下了仇恨。
但他还是将她的私密照给了早就联系好的人。
他一向骄傲的姐姐,就是因为被夏初语的父亲污蔑“靠潜规则上位”,才会在行业内被排挤,最终抑郁自杀。
所以他要用同样的方式,毁掉夏初语,毁掉夏家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当他看到夏初语竟然和八个男人都拍了亲密视频,愤怒一瞬间掌控了他。
他听着台下记者刺耳的闪光灯和不堪入耳的议论。
“天啊,太乱了吧,居然有八个!”
“看不出来啊,平时那么清纯,私下里这么浪。”
“她爸不是最重脸面吗,这下脸都丢尽了。”
他拥有的不仅是复仇的快感,还有被爱人背叛的痛苦。
可如今,当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六岁半的、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时,所有的快感都变成了噬骨的悔恨。
助理第二天就将一份文件递给他。
真相比他想象的更残酷。
当年陆、夏两家都是业内翘楚,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妄图吞并两家企业的商业对手。
那个对手,买通了媒体,制造了陆霆川姐姐被“潜规则”的假新闻,又巧妙地利用夏父将这句话说了出去。
年轻气盛、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陆霆川,成了对方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
他为了纪念我们的爱情,拍下的那些私密照片和视频,是他亲手递给对方的。
被对方恶意剪辑、伪造,变成了我与八个男人厮混的“证据”。
而我的父亲,在遭受了女儿身败名裂和公司破产的双重打击后,精神失常,失手杀害了前来劝慰的我的母亲,然后跳海自尽。
家破人亡。
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压得陆霆川喘不过气来。
他毁掉的,不止是夏初语的人生,更是他自己的爱情,和他未曾谋面的亲生骨肉的健康。
“噗通”一声。
陆霆川捂着脸,发出了野兽般压抑而痛苦的悲鸣。
7
从那天起,陆霆川不再提要把念念带走的话。
只是每天都会来医院,远远地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我和念念。
他为念念请了全国最好的心脏病专家,安排了最高规格的病房和护理。
他每天都会让林森送来各种各样的补品、玩具、漂亮衣服,堆满了整个病房。
我依然用最戒备、最仇恨的眼神看着他。
他想弥补,想赎罪。
血海深仇,岂是几件衣服、几个玩具就能抹平的?
念念的手术日期定在了一个月后。
医生说,她的心脏已严重衰竭,即使成功也要终身服药,况且成功率只有20%。
我掩面大哭,好怕真的会失去她。
这一个月里,陆霆川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他不再去公司,所有事务都交给了林森处理。他就守在医院里,像个赎罪的幽魂。
许若琳来闹过几次,哭诉他为何对一个流浪女这样上心,都被他冷漠地打发了。
有一次,许若琳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扫把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她放狠话说,再这样下去,就分手。
陆霆川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滚。”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厌恶,“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介意让许家从这个城市消失。”
许若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捂着肚子,瞪了我一眼,哭着跑了。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许若琳的肚子。
他现在为我出头,不过是因为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念念是他的女儿。
这份迟来的“保护”,廉价又可笑。
如果他知道许若琳怀了他的孩子,他又会怎么样呢?
念念手术的前一天晚上,陆霆川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病房。
我立刻警惕地站起来,挡在他和念念之间。
他看着我,眼眶通红,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发出嘶哑的声音。
“初语……对不起。”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我知道,一万句对不起,都换不回你父亲和母亲的命,也弥补不了你这七年受的苦。”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当年的事,是我混蛋!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
他“啪”地一声,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睡梦中的念念被惊动,皱了皱小眉头。
我连忙转身,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看着手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回忆起家破人亡后,我挺着孕肚四处躲债,最终逃到北市。
我以为可以在那里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可我忘了,网络是没有边界的。
那天,我刚从一家小餐馆打工出来,就被几个年轻的女孩堵在了巷子里。
为首的那个叫林薇,她曾是我最狂热的粉丝后援会会长。
此刻,她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崇拜,只剩下扭曲的恨意。
“夏初语,你这个骗子!贱人!”她指着我,声音尖利,“我们那么喜欢你,把你当女神,你却在背后跟那么多男人乱搞!你脏死了!”
“我没有……”我想辩解,可她们根本不听。
她们撕扯我的头发,对我拳打脚踢,专门往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踹。
我拼命护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哀求她们。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他还没出生……”
“孩子?”林薇笑了,笑得无比恶毒,“你这种烂货生下来的种,也只配烂在臭水沟里!你不是最爱惜你这张脸吗?我今天就毁了它,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她说着,从同伴手里拿过一个瓶子,拧开盖子。
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尖叫,一股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液体就从我头顶浇了下来。
“滋啦——”
皮肉被烧灼的声音响起,剧痛瞬间席卷了我的每一寸神经。
我感觉我的脸在融化,那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流进我的喉咙,我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血沫和烂肉从嘴里涌出来。
我痛得在地上打滚,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她们厌恶地踢了我一脚,像丢垃圾一样扬长而去。
是路过的好心人把我送到了医院。
命保住了,孩子也奇迹般地保住了。
可我的脸,我的声音,却永远地留在了那条阴暗的巷子里。
8
手术当天,我守在手术室外,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陆霆川出现在我身边。
他递给我一瓶温水,我没有接。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他轻声说,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手术非常成功,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陆霆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碰到我。
他的手臂很有力,隔着薄薄的衣衫,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我浑身一僵,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念念被推了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玻璃,我看着她小小的、安详的睡颜,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接下来的日子,我寸步不离地守在监护室外。
陆霆川也陪着我。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他只是默默地为我准备好一日三餐。
我依旧不理他,但他却像是铁了心,固执地守着我们。
一个星期后,念念转入了普通病房。
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也能下床走动了。
她很怕陆霆川,每次他一出现,她就立刻躲到我身后。
陆霆川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眼里的父爱和愧疚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溢出来。
他开始笨拙地学着讨好一个孩子。
他会买来最新款的芭比娃娃,拆开包装,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笨手笨脚地给娃娃换衣服、梳头。
他会买来一大堆零食,自己先尝一遍,确认哪个最好吃,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念念的床头。
他甚至会对着一本童话书,练习讲故事,
用他那低沉嘶哑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读着《丑小鸭》。
他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有些笨拙,但他读得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我靠在墙边,冷眼看着这一切。
直到有一天,念念从午睡中醒来,没有哭闹,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对着空气讲故事的男人。
陆霆川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慢慢走到病床边,声音干涩地问:“念念……想听故事吗?”
念念怯生生地往我怀里缩了缩,我面无表情。
陆霆川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磕磕巴巴地讲了起来。
“在……在一个美丽的乡下,有一只鸭妈妈……她孵出了一窝可爱的小鸭子,但是……有一只小鸭子长得特别大,特别丑……”
他的故事讲得并不流畅,甚至好几个地方都念错了。
可念念却听得很认真。
她从我的怀里探出小脑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当陆霆川讲到丑小鸭被所有人欺负,孤零零地在冬天里冻得快要死掉时,念念的眼圈红了。
当讲到春天来了,丑小鸭终于变成美丽的白天鹅时,她的小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那是她生病以来,我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开心。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酸涩难当。
从那天起,讲故事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
陆霆川每天都会带来新的故事书,从《白雪公主》到《小王子》,他笨拙地扮演着一个父亲的角色,而念念,也从一开始的胆怯,到后来的期待。
有时候,她甚至会主动对他说:“叔叔,今天讲大灰狼的故事,好不好?”
每当这时,陆霆川的眼眶都会红得厉害,他会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地说:“好。”
我看着他们之间越来越自然的互动,心里的那堵冰墙不知不觉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恨他,恨之入骨。
可我无法否认,他正在用他的方式,治愈着我的女儿。
9
念念出院那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病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我帮念念换上新衣服,那是陆霆川买的,一件粉色的公主裙。
我本不想用他的任何东西,可念念抱着裙子不撒手,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渴望。
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陆霆川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等在门口。
这一个月,他疲惫和沧桑了很多,眼下的乌青更重了,但看着念念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温柔。
“都好了,我们……回家吧。”他说。
我的家,早就被他亲手毁了。
我没有理他,牵着念念的手,径直往外走。
他默默地跟在后面,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走到医院门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停在那里。林森拉开车门,恭敬地站在一旁。
我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陆霆川。
“谢谢你救了念念,医药费,我会想办法还给你。”我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字字清晰,“现在,你可以滚了。”
陆霆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看着我,眼中的痛苦几乎要化为实质。
“初语,”他哀求道,“别这样……我只想……只想照顾你们。”
“我不需要!”我几乎是吼出来的,“陆霆川,你离我们母女远一点,就是对我们最好的照顾!”
“妈妈……”念念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不要凶叔叔……叔叔是好人。”
我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女儿。
我的念念,竟然在为他说话。
陆霆川也愣住了,他看着念念,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男人,此刻,却因为一个孩子的一句话,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慢慢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他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双膝跪地。
“初语,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他仰着头,泪流满面,“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求你让我在念念身边,当牛做马都可以,只要能看着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一个月前,我跪着捡他砸来的钱。
一个月后,他跪在我面前,求我给他一个机会。
天道轮回,何其荒唐。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陆霆川,你听好。”我一字一顿地说,“你和我之间,除了血海深仇,什么都没有。想赎罪?下辈子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拉着念念,转身就走。
我带着念念回到了那个破旧的桥洞。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依旧是那么阴冷、潮湿。
念念看着眼前的景象,害怕地抱紧了我:“妈妈,我们……还住这里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不怕,我们很快就会有新家了。”
我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让我很难找到体面的工作,但只要肯吃苦,总能活下去。
曾经我那么下贱的混迹在洪正德旁边,无非是因为他帮我养女儿,而且给的够多。
我知道他在到处找我,可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看了一眼手机今天拨打的99+的电话,我拔掉了手机卡。
现在我白天去餐厅后厨洗碗,晚上去夜市帮人穿串,一天打三份工。
虽然辛苦,但看着女儿一天天好起来的脸,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陆霆川没有再出现,像是真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我的银行卡里就会多出一笔钱。
我一次都没动过,我宁愿去捡垃圾,也不想再用他一分一毫。
我以为,我们的生活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我打工的餐厅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是洪正德那帮人。
他们看到我,眼睛都亮了。
“哟,夏初语,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说你女儿做手术了?钱够不够啊?哥哥们这里还有。”
我脸色一白,抓起旁边的菜刀,护在身前。
“脾气还挺大。”洪正德淫笑着走上前,“听说,陆总不要你了?也是,一个毁了容的哑巴,谁会要啊。不如跟着哥哥们,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说着,就伸手来抓我。
我尖叫着挥舞着菜刀,餐厅里乱成一团。
就在我快要被他们制服的时候,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10
是陆霆川。
他一脚踹翻了洪正德,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意。
“动她一下,我让你们全家陪葬!”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洪正德那帮地痞流氓被他骇人的气势震慑住,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但洪正德本就是亡命之徒,被踹了一脚,恶向胆边生,从腰后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当是谁呢。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一个被你玩烂的货,老子今天就当着你的面玩给你看!”
他吼着,挥刀就朝陆霆川刺去。
餐厅里顿时乱作一团,桌椅被掀翻,碗碟碎裂一地。
陆霆川没有躲,他侧身避开要害,任由刀锋划过手臂,带出一串血珠。他反手抓住洪正德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脆响。
“啊——!”洪正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另外几个混混见状,也纷纷抄起啤酒瓶和板凳,疯了一样朝陆霆川砸来。
这是一场毫无章法的混战。
我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眼睁睁地看着他身上很快就挂了彩,额头被酒瓶砸破,鲜血顺着他俊朗的脸颊流下,与汗水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可他没有退。
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和不顾一切的决绝。
他打倒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只剩下被他折断了手腕的洪正德。
陆霆川一步步逼近,他踩在满地的碎玻璃和血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的洪正德,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我说过,别动她。”
他扼住洪正德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就在陆霆川将要彻底拧断他脖子的瞬间,洪正德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匕首狠狠地捅进了陆霆川的腹部。
一下,又一下。
陆霆川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腹中的刀柄。剧痛让他松开了手。
他没有倒下,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脚将洪正德踹晕过去。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我看着陆霆川,他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欲坠。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涌出,迅速染红了他身前的白衬衫。
他慢慢地转过身,看向我。
那双曾经充满了悔恨的眼睛,此刻,因失血而开始涣散。
“初语……”
他朝我走过来,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脚印。
他用那只没有沾血的手,想摸一摸我的脸。
我没有躲。
他的手停在我的脸颊旁,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笑了,嘴角溢出血沫。
“别怕……结束了……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我看着昏死在血泊中的他,第一次,没有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