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血火初淬，扬威古北
铁蹄踏碎山河，烟尘席卷北疆。
贾琰率领五百京营锐骑，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如同一条钢铁洪流，朝着烽火连天的古北口狂飙突进。沿途所见，尽是残破村庄、逃难百姓，以及被鞑靼游骑屠戮后的惨状，更是让全军上下憋足了一股复仇的怒火。
五日后，先锋军抵达古北口外围。
眼前景象，触目惊心。
雄伟的关城之上，狼烟滚滚，墙垣多处破损，显然经历了惨烈攻防。关城之外，原本的村镇已化为焦土，随处可见倒毙的军民尸体和战马残骸。远处，黑压压的鞑靼联军大营连绵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粗犷的号角声和隐约的狂笑声随风传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关城守将，一位浑身浴血、甲胄破损的参将，见到援军先鋒竟是如此年轻的一位小将，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但仍是强打精神，将贾琰等人迎入关内。
“贾将军，你们可算来了！”参将声音沙哑，带着疲惫与焦虑，“鞑靼主力虽未全力攻城，但其先锋骑兵日夜袭扰，我军伤亡惨重，士气低落。昨日其一支千人队更是绕过关城，劫掠后方粮道，守关副将率兵出城追击，却中伏……力战殉国了！”说到最后，声音已带哽咽。
贾琰面色沉静，仔细询问了敌军兵力分布、作战习惯以及周边地形。韩震、张奎等老兵亦在一旁补充询问细节。
“鞑靼人仗着马快弓利，极其骄狂。其先锋约三千人，由鞑靼王子巴特尔率领，皆是各部精选的勇士，最为凶悍。近日屡屡靠近关墙挑衅辱骂，气焰嚣张至极！”参将恨声道。
贾琰走到箭垛旁，望向远处耀武扬威的鞑靼游骑，眼中寒光闪烁。
“挫其锐气……”他喃喃自语，冯唐的叮嘱在耳边回响。硬拼绝非良策，需以智取。
是夜，贾琰召集麾下军官与关城守将，于烛火下铺开地图。
“鞑靼人骄狂，必料我新来乍到，不敢出战。我意，明日拂晓，主动出击！”贾琰语出惊人。
“主动出击？”守关参将大惊，“贾将军，敌军势大，我们兵力不足，岂可浪战？”
“非是浪战。”贾琰手指点在地图上一处名曰“鹰嘴涧”的险要之地，“此处是鞑靼游骑每日巡弋必经之路，两侧山势陡峭，利于埋伏。我可亲率两百最精锐骑兵，前往诱敌，将其引入涧中。韩震、张奎，你二人各率一百五十骑，埋伏于两侧山脊，多备弓弩滚木礌石。待敌军入涧，听我号令，截断其退路，全力歼之！”
“其余人马，紧守关城，虚张声势，以为疑兵。”贾琰目光扫过众人，“此战，不求全功，但求务必重创其先锋锐气！打出我军的威风来！”
计划大胆而冒险，但细细想来，却颇有可行之处。韩震、张奎等老兵眼中露出兴奋之色，纷纷领命。
守关参将见贾琰决心已定，且计划周详，只得咬牙道：“末将遵命！定守好关城！”
翌日拂晓，天色微明，晨雾弥漫。
贾琰亲率两百精锐，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出关，直奔鹰嘴涧。
抵达预定地点后，韩震、张奎各率人马迅速上山埋伏。贾则令部下稍作休整，检查装备，静静等待。
辰时左右，地面传来轻微震动。一支约五百人的鞑靼骑兵队伍，果然出现在地平线上，打着唿哨，队形散漫，显然毫无戒备。
贾琰翻身上马，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长枪！
“弟兄们！随我杀敌！”
“杀！！”
两百铁骑如同决堤洪水，骤然从雾霭中冲出，以锋矢阵型，直扑鞑靼巡骑！
鞑靼人猝不及防，顿时一阵大乱！待看清来袭周军人数不多，其头目顿时大怒，叽里呱啦一阵怒吼，拔出弯刀，率领部下迎了上来！
“崩崩崩！”
双方尚未接阵，箭矢已先行对射！京营骑兵装备精良，弓力强劲，顿时射翻数十名鞑靼骑手。
但鞑靼人确实凶悍，很快便稳住阵脚，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和人数优势，疯狂反扑！
贾琰一马当先，长枪如龙，每一次刺出都必有一名鞑靼骑兵落马！他神力惊人，往往连人带甲都能捅穿！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
麾下京营锐卒亦是憋足了劲，结阵冲杀，悍不畏死！
然而，鞑靼毕竟人多，很快便对贾琰部形成了半包围之势。
“撤！向鹰嘴涧撤退！”贾琰见时机已到，大喝一声，拨转马头，佯装不敌，率军且战且退。
那鞑靼头目见周军“败退”，更是骄狂，哇哇大叫着率军紧追不舍，一头撞入了鹰嘴涧中！
眼看鞑靼骑兵大部分已进入狭窄的涧道！
贾琰猛地勒住战马，举起长枪！
“放信号！”
一支响箭尖啸着射向天空！
“轰隆隆！！！”
两侧山脊之上，顿时滚木礌石如同山洪般倾泻而下！瞬间砸得鞑靼军人仰马翻，死伤惨重！退路被彻底截断！
“放箭！”韩震、张奎厉声大喝！
埋伏已久的京营弓箭手纷纷现身，箭矢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涧底混乱的敌军！
“杀下去！一个不留！”贾琰眼中厉色一闪，长枪前指，率先调头发起了反冲锋！
身后两百骑兵亦是怒吼着转身杀回！
涧道狭窄，鞑靼骑兵根本无法发挥人数优势，反而因拥挤而自相践踏！成了活靶子！
上有箭雨滚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支骄狂的鞑靼先锋，瞬间陷入了绝境！
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鞑靼人拼死抵抗，却无济于事。其头目被贾琰一枪挑于马下！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结束。五百鞑靼巡骑，除少数侥幸爬上山坡逃脱外，其余尽数被歼！涧底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京营方面，仅伤亡数十人，可谓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迅速打扫战场！收缴首级、马匹、兵器！撤回关内！”贾琰下令，声音带着一丝激战后的沙哑，却依旧沉稳。
当贾琰率军押着缴获的战马、拖着鞑靼军官的首级返回古北口时，关城之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守关将士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鞑靼首级和缴获的军械马匹，看着这支虽然疲惫却煞气冲天的援军，尤其是那位一马当先、血染征袍的年轻主将，眼中的失望早已化为狂热的敬佩！
“贾将军威武！” “京营万胜！”
欢呼声震耳欲聋！
守关参将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握住贾琰的手：“贾将军！真乃神将也！此战大涨我军士气！鞑靼锐气必挫！”
消息很快传到鞑靼大营。
王子巴特尔闻听自己麾下一支精锐巡骑被全歼，勃然大怒，亲自率数千铁骑前来报复。
然而，贾琰早已下令紧闭关门，凭险固守。鞑靼人猛攻一日，在守军密集的箭雨和滚木礌石下伤亡惨重，却未能撼动关城分毫，只得悻悻退去。
经此一战，古北口军心大定！贾琰及其麾下京营铁骑的威名，迅速传遍整个蓟辽边镇！
贾琰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这只是开始，鞑靼主力未动，大战还在后面。他一边加固城防，整顿守军，一边派出大量斥候，严密监视敌军动向，同时积极与后方联络，催促援军粮草。
北疆的风雪之中，年轻的游骑将军贾琰，如同磐石般屹立在最前线，完成了他的第一次淬火。其名，其勇，其智，开始真正在这血与火的边关传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