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胎记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我背着王小雪往通道深处跑，湿滑的青苔在胶鞋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赵虎的霰弹枪还在响——他应该是在暗门外用火力拖延周铭那帮人。
阿黑的吠声突然变了调，从威胁的低吼变成短促的警示，我心里一沉，前世周铭设伏的手段我太熟了，他绝不会只追着明处打。
“野哥，你背上在渗血。”王小雪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我后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爆炸的时候……”
“小伤。”我咬着牙加快脚步，通道的霉味突然淡了些，前方的白光越来越亮。
刘老六的战术手电晃了晃，照出通道尽头半人高的铁栅栏，锈迹斑斑的缝隙里漏进月光。
李大柱抄起工兵铲砸向锁头，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响，我数着心跳——三、二、一。
“轰！”
暗门方向传来第三声爆炸，是李大柱之前埋的延时炸药。
我知道这能炸塌半面墙，周铭就算有变异人开路，也得花半小时清路。
但刚才那行红漆字像根刺扎在我脑子里——前世的周铭可没这脑子提前画标记，他重生了，而且比我更早摸到门道。
“出去！”李大柱踹开铁栅栏，潮湿的晚风灌进来，我这才发现我们站在废河沟的土坡上，对岸是片枯死的杨树林。
赵虎最后一个钻出来，他的左臂垂着，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奶奶的，周铭那孙子带了个铁皮人！
子弹打在他胸口直蹦，要不是大柱的炸药……”
“先处理伤口。”王小雪从药箱里摸出止血粉，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白大褂上全是灰，发梢还粘着碎砖。
刘老六蹲在土坡后，步枪已经上膛：”野哥，清点物资。”
我摸了摸胎记，空间里还存着半袋压缩饼干——刚才往空间里塞第一块时，后颈的金纹突然活了似的爬向肩胛骨，耳边响起机械音：”吞噬空间等级0.2，轻度存储功能激活。”现在再试，我盯着脚边的编织袋，想象着把整袋物资吞进去。
“叮——”
像是玻璃弹珠掉进瓷碗的脆响，整袋压缩饼干”唰”地消失了。
王小雪的眼睛瞪得溜圆，药箱里的医用酒精瓶”砰砰”往空间里钻，连碎玻璃渣都没剩。
赵虎凑过来戳了戳我肩膀：”野哥，你这胎记……该不会能装整个仓库吧？”
“暂时只能装死物。”我感觉太阳穴突突跳，空间里的能量在翻涌，像有团活物在啃食我的脊椎。
前世我拼了命找物资，哪想到重生第一天就有这宝贝。
正清点着，阿黑突然炸毛，喉咙里发出滚雷似的低吼，它前爪扒住土坡，鼻子朝着杨树林方向抽动。
“有埋伏。”刘老六的步枪已经顶在眼眶上，”红外。”
我瞬间启动”夜视感知”——这是之前吞噬变异猫头鹰得来的能力，视野里的色彩褪成灰白，杨树林边缘的灌木后，两点红光在闪烁。
那是狙击枪的瞄准镜反光。
“卧倒！”我把王小雪按进土坑里，自己扑在她身上。
几乎是同时，”噗”的一声闷响，一颗子弹擦着我后颈飞过，击碎了身后半人高的石碑。
碎石砸在背上生疼，赵虎的霰弹枪已经响了：”奶奶的，敢阴老子！”
“大柱，带小雪往东南跑！”我拽出腰间的战术刀，”老刘，跟虎子佯动！”周铭的狙击手不可能只有两个，得先打乱他们的节奏。
王小雪抓着我的袖子：”野哥……”
“相信我。”我冲她眨了下眼，转身钻进杨树林。
夜视能力让我看清了狙击手的位置——左边树杈上蹲着个穿吉利服的瘦子，右边土堆后趴着个戴战术头盔的，枪托上缠着红布。
瘦子的枪口转向东南方向，那是李大柱他们跑的路线。
我咬着牙加速，变异豹猫的敏捷基因让我像团影子贴在树干上。
离瘦子还有五米时，我摸了摸胎记，空间里的能量突然涌到掌心。
“吞！”
瘦子连人带枪突然消失，我后颈的金纹灼得发烫。
右边的狙击手猛地转头，刚要举枪，阿黑从他背后扑上来，獠牙咬穿了他的小腿。”救命！”他惨叫着翻滚，我冲过去踩住他的手腕，战术刀抵在他喉结上：”周铭让你们截杀我们？”
“是……是周哥！”他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说林野有宝贝，让我们今天必须……”
“宝贝？”我心里一沉，前世周铭可不知道吞噬空间的事，看来他重生后不仅记得我，还摸到了金手指的线索。
“周哥集结了三十个变异人，还有……还有从红狼基地借来的重机枪！”他哆嗦着指了指东南方，”三……三天后总攻！”
杨树林外传来赵虎的骂声，我扯下他的战术腰带捆住他的手，转头对阿黑吹了声口哨。
月光照在石碑的碎块上，我看见上面刻着”清水镇物资储备点”——这是前世我和周铭第一次翻脸的地方。
现在周铭提前了半个月动手，显然他的重生时间比我早，或者……
“野哥！”李大柱的声音从土坡传来，王小雪举着药箱跑过来，”虎子的胳膊需要缝针！”
我摸了摸后颈的胎记，空间里的能量还在躁动。
周铭以为他抢先一步，可他不知道，我不仅有前世记忆，还有能吞掉整个废土的空间。
“回基地。”我把狙击手提起来扔给刘老六，”路上把这小子的嘴堵严实。”
晚风掀起我的衣角，远处仓库的火光还在烧，把半边天染成血红色。
我望着那团火，嘴角勾了勾——周铭要三天后总攻？
那我偏要在他主力集结前，先拔掉他的几个爪牙。
阿黑蹭了蹭我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我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耳朵，月光下，它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
该让周铭尝尝，被猎人反围猎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