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山雨欲来风满楼)
嘉士伯流行音乐节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兴奋与紧张的躁动气息。Beyond的排练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每一次合练都力求精准到极致,家驹的状态更是投入得近乎忘我,仿佛要将灵魂都熔铸进每一个音符里。
然而,严诗诗心中的那根弦却越绷越紧。自上次发现那位资深音乐人L(为避免麻烦,暂以此代称)可能与刘伟明有关联后,她陷入了更深的焦虑。对方沉寂得太不寻常了。以L的地位和手段,绝不可能仅仅进行一次乐器破坏后就偃旗息鼓。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预示着更猛烈的袭击。
她加大了保护的力度。每次乐队离开排练室,她都会最后一个走,反复检查门窗,甚至偷偷在门缝和乐器盒不起眼的地方夹上极细的头发丝或贴上透明胶带,以确认是否有人再次潜入。她几乎成了乐队的影子,饮食起居都高度警惕,亲自检查所有入口的食物和饮料。她还借口“锻炼身体”,开始随身携带一个装有简易自卫工具(如强光手电筒、哨子、防狼喷雾——她用这个时代的材料尽可能仿制的)和应急药品的小包。
家驹察觉到了她的过度紧张。一次排练休息间隙,他递给她一瓶水,关切地问:“詩詩阿姐,你係唔係太攰?睇你成日好似好緊張咁。(诗诗姐姐,你是不是太累了?看你整天好像很紧张。)”
严诗诗接过水,勉强笑了笑:“冇呀,就係音樂節快到了,有啲替你們緊張啫。(没有呀,就是音乐节快到了,有点替你们紧张而已。)”
家驹看着她眼下的淡青色,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放心,我哋準備得好好。而且,有你在,我哋好安心。(放心,我们准备得很好。而且,有你在,我们很安心。)”
他的信任像一股暖流,却也让严诗诗感到更大的压力。她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与此同时,她并没有停止对刘伟明和那家“宏昌五金行”的监视。她改变了策略,不再长时间蹲守(容易暴露),而是采取更灵活的游击方式,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在不同时段、从不同角度进行短暂观察,记录下出入人员的规律和特征。她那个来自未来的智能手机,虽然电量宝贵且拍照功能远不如后世,但在当时已是极其隐蔽和先进的偷拍工具,成了她最重要的情报收集器。
几天下来,她发现“丧狗”似乎并不常驻五金行,但每隔一两天会在下午固定时间出现,像是来“点卯”或者交接任务。而刘伟明出现的次数更少,且行踪更加诡秘。
(第二节:阴谋浮现与致命陷阱)
就在音乐节开幕前五天,严诗诗终于捕捉到了一次关键会面。
那天下午,阴雨绵绵。严诗诗穿着不起眼的雨衣,躲在五金行对面一家快要倒闭的书报亭屋檐下,假装翻看杂志。她看到刘伟明撑着一把黑伞,快步走进了五金行。大约十分钟后,他和“丧狗”一起走了出来,两人没有打伞,就站在屋檐下低声交谈,神色凝重。
雨声掩盖了大部分对话,但严诗诗凭借位置优势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隐约捕捉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词语碎片:
“…最後一次…必須成功…”
“…後台…混入…難度大…”
“……飲用水…替換…”
“……不會致命…但無法上台…”
“……L先生…要不惜代價…”
这些零碎的词语,像一把把冰冷的匕首,刺得严诗诗浑身发冷!
後台!飲用水!替換!不會致命但無法上台!
他们的目标,果然直指音乐节现场!他们竟然胆大包天到想在后台的饮用水中下药!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让Beyond无法登台表演!这对于视音乐为生命的家驹来说,比直接伤害他更残忍!
严诗诗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她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继续监听。
只听“丧狗”似乎有些犹豫:“…風險太高…後台看守嚴…”
刘伟明的声音变得严厉:“…價錢Double!做唔做?L先生好唔耐煩!(价钱Double!做不做?L先生很不耐烦!)”
“丧狗”沉默了几秒,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交易达成!阴谋细节已然清晰!
严诗诗不敢再多待一秒,趁着两人转身返回店内的瞬间,压低帽檐,迅速转身融入街道的人流之中。她走得很快,雨水打湿了她的脸颊,却冷却不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必须阻止他们!必须!
(第三节:孤身犯险 将计就计)
回到暂时的住处,严诗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疯狂思考对策。
直接报警?证据不足,仅凭她偷听到的片段对话,警方很难立案,甚至可能打草惊蛇,让对方改变计划,采用更无法防备的手段。
告诉音乐节主办方?同样面临证据问题,而且她无法解释消息来源,更无法确定主办方内部是否就有对方的人。
告诉家驹和乐队?除了让他们陷入恐慌和愤怒,影响排练状态,甚至可能冲动行事之外,毫无益处。
思前想后,严诗诗意识到,这一次,她可能必须独自行动,冒险一搏。对方计划在后台的饮用水中下药,这是一个极其阴险但也极其依赖时机的计划。她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一个将计就计!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在她脑中逐渐成形。她需要做以下几件事:
1. 确认下药具体时间和方式:需要更精确的情报。
2. 准备“替代品”:她需要一种外观相似、但绝对无害的液体,用来替换掉被下药的饮用水。
3. 潜入后台,执行替换:这需要极高的隐蔽性和时机把握,风险极大。
4. 留下证据:在保证乐队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拿到对方下药的实证。
接下来的两天,严诗诗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她利用一切机会,更加隐秘地监视五金行和刘伟明,试图探听更具体的行动计划,但对方似乎变得更加谨慎,没有再透露更多信息。
她开始准备“替代品”。她买来了同一品牌、同一规格的瓶装水,小心翼翼地将原装水倒出(不能浪费),然后装入自己烧开后又冷却的凉白开,再极其小心地恢复瓶盖的密封状态,使其看起来与未开封无异。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她反复练习,力求完美。
最困难的是如何潜入看管严格的后台。音乐节当天,后台必定人员混杂,但出入口肯定有工作人员看守,凭证出入。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没有任何理由进入后台。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机会意外地出现了。她在跟踪刘伟明时,发现他偷偷接触了一个音乐节后台负责物资搬运的临时工,并塞给了对方一个信封。严诗诗立刻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丧狗”打算利用的内应,或者至少是能提供便利的人!
严诗诗果断改变了目标,开始跟踪这个临时工。发现他下班后喜欢去一家固定的夜宵摊喝酒。这是一个突破口!
(第四节:请君入瓮 险中求胜)
音乐节前一天晚上,严诗诗精心打扮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些),也来到了那家夜宵摊,故意坐在了那个临时工旁边的位置。
她假装一个人喝闷酒,神情落寞,很快就吸引了那个已经喝得有点多的临时工的注意。对方主动搭讪,严诗诗便顺势和他聊了起来,编造了一个自己是某乐队助理,因为工作失误被骂,很担心明天演出搞砸的悲惨故事。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很快拉近了距离。几杯酒下肚,对方的话匣子彻底打开,开始抱怨工作的辛苦,抱怨后台管理的混乱,甚至…抱怨有些人赚黑心钱很容易。
严诗诗心中一动,假装天真地问:“黑心钱?後台搬運都有黑心錢賺咩?(黑心钱?后台搬运都有黑心钱赚吗?)”
那临时工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細路女,你唔識嘎啦…明日你就知啦,有人要…”他忽然意识到失言,猛地刹住话头,警惕地看了严诗诗一眼,“咳咳,冇嘢,我亂講嘅。(小姑娘,你不懂啦…明天你就知道啦,有人要…咳咳,没事,我乱讲的。)”
尽管他及时收住,但严诗诗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明天,后台一定会出事!而且这个临时工知情,甚至可能参与其中!
她没有再追问,以免引起怀疑,只是继续陪他喝酒,直到对方酩酊大醉。她趁机从他口中套出了他明天大致的的工作时间和负责区域,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
音乐节当天,终于到来。
九龙湾国际展贸中心外人山人海,彩旗招展,巨大的海报悬挂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狂热的气氛。Beyond成员们早早来到后台休息室做准备,既紧张又兴奋。严诗诗跟在他们身边,表面上平静,手心却全是冷汗。她的背包里,藏着那几瓶“特殊”的瓶装水和一些“小工具”。
根据昨晚套取的信息,那个临时工上午会在仓库区清点物资。严诗诗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休息室,凭借事先记熟的场地地图,悄悄摸向了后台的仓库区。
果然,在一个堆放饮料和方便食品的临时仓库角落,她看到了那个临时工正在清点一箱箱的瓶装水——正是赞助商提供给乐队和工作人员饮用的那个品牌!
她躲在一堆纸箱后面,屏住呼吸观察。只见那临时工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迅速从角落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赫然是几瓶包装一模一样的瓶装水!他手脚麻利地将那几瓶水混入了即将送往各休息室的水箱中!
严诗诗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就是他!那黑色塑料袋里的,肯定就是被动了手脚的“加料”水!
她强忍着冲出去的冲动,看着那临时工做完一切,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严诗诗立刻上前,快速翻找,凭借之前做标记时留下的极其细微的划痕(她提前在所有自己准备的“替代品”瓶底都用针尖做了个肉眼难辨的小记号),迅速找到了那几瓶被混入的“加料”水,并以最快的速度,用自己带来的“无害水”进行了替换!
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却惊险万分!她的动作必须快、准、稳,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更不能被人发现。
替换完成后,她将真正的“加料”水小心翼翼地装入自己的背包,然后像幽灵一样迅速撤离了仓库区。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湿透,双腿微微发软,但心中却充满了成功的狂喜和巨大的后怕!
第一步,成功了!
**(第五节:罪证确凿 雷霆反击)**
换水成功,只是保证了乐队的安全。但严诗诗的目的不止于此,她要抓住这次机会,让幕后黑手彻底暴露!
她没有返回休息室,而是带着那几瓶“加料”水,找到了音乐节主办方的一位现场负责人。她谎称自己是某报社的实习记者(拿出了之前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假身份牌),在进行后台采访时,意外发现一名形迹可疑的临时工在饮用水箱旁鬼鬼祟祟,并“捡到”了这几瓶被该临时工遗落的水,觉得可疑,特来上报。
负责人起初不以为意,但严诗诗坚持要求他检查水质,并暗示这可能关系到所有乐队和工作人员的安全,万一出事,音乐节声誉将毁于一旦。负责人看她神色严肃,不像开玩笑,终于重视起来,立刻派人悄悄取来检测工具(简单的PH试纸和一些基础检测剂,大型活动必备)。
初步检测结果令人震惊!这几瓶水的PH值异常,且含有不明成分的镇静类药物残留!虽然如刘伟明所说“不致致命”,但足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昏昏欲睡,喉咙沙哑,根本无法进行演唱和演奏!
负责人脸色大变,立刻通知了现场保安和负责人事管理的经理。严诗诗则“无意”中透露了她之前“偶然”看到这个临时工与一个叫“刘伟明”的人接触过,并描述了刘伟明的外貌特征。
保安迅速行动,控制了那个还在仓库区工作的临时工。起初他还矢口否认,但当那几瓶“加料”水和严诗诗提供的“刘伟明”的名字被抛出来时,他瞬间崩溃了,为了自保,很快供出了是刘伟明指使他干的,并交代了接头方式和报酬。
主办方雷霆震怒,一方面立刻秘密更换所有饮用水,加强后台安保,另一方面立刻根据临时工提供的线索和严诗诗的描述,派人去搜寻刘伟明。
而此时,刘伟明正混在后台的人群中,焦急地等待着Beyond乐队“意外”退赛的消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早已败露,一张大网正向他撒来。
很快,他被主办方的保安在一個角落裡秘密控制住。人赃并获,加上临时工的指证,刘伟明的心理防线也迅速崩溃。在强大的压力下,他为了减轻罪责,终于吞吞吐吐地供出了最终的指使者——那位德高望重的音乐人L先生!
虽然L先生本人并未直接出面,但刘伟明的供词、资金往来记录(后续警方介入调查后发现),以及严诗诗之前偷拍到的他们会面的照片,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一场足以毁灭Beyond音乐前程的巨大阴谋,在严诗诗孤身犯险、步步为营的努力下,被彻底粉碎于无形!不仅保护了乐队,更将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揪了出来!
当严诗诗处理好一切,悄悄返回Beyond的休息室时,距离他们上场只剩下不到半小时。家驹等人正在做最后的开嗓和热身,对后台发生的一场惊天风暴毫无所知。
“詩詩阿姐,你去邊來啊?去咗咁耐。(诗诗姐姐,你去哪里了?去了这么久。)”家驹随口问道。
严诗诗看着他们干净而专注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冇,就去咗個洗手間。準備好未?快到你們了!(没,就去了一下洗手间。准备好了吗?快到你们了!)”
窗外,舞台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属于Beyond的时刻,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