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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小说《卸甲不掩锋》在线章节阅读

卸甲不掩锋

作者:樊晓林

字数:245352字

2025-09-10 10:19:03 连载

简介

口碑超高的女频衍生小说《卸甲不掩锋》,凌沐溪是剧情发展离不开的关键人物角色,“樊晓林”作者大大已经卖力更新了245352字,本书连载。喜欢看女频衍生类型小说的书虫们冲冲冲!

卸甲不掩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窝棚之外,那场力量悬殊的欺凌仍在继续,声响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为一方力量的衰减和另一方兽性的愈发张狂而显得更加刺耳,更加令人窒息。女子绝望的呜咽和哭泣声,已不再是最初的尖锐惊恐,而是转化为一种断续的、被强行压抑的、仿佛从肺腑最深处挤出来的哀鸣,像一根冰冷生锈、沾满污秽的铁丝,不仅仅缠绕在凌沐溪的心脏上,更似要钻入她的脑髓,死死绞紧,带来一种几乎要令头颅爆裂的钝痛与恶心。兵痞们粗野亢奋的笑骂声、布料被一次次更大力度撕裂的刺耳脆响、皮带扣碰撞的叮当声、以及那种混合着酒气、汗臭和纯粹兽欲的、令人作呕的喘息,如同不断翻涌上涨的、污浊粘稠的泥浆,汹涌地泼洒进她的耳朵,无孔不入地试图淹没她的神智,污染她整个灵魂。

窝棚之内,凌沐溪蜷缩在冰冷、潮湿、弥漫着自身血腥味和外部腐臭的黑暗中,像一尊被遗弃在极寒之地的、表面覆盖着冰霜的石雕。只有那双在浓密眼睫下急剧收缩、瞳孔深处剧烈震荡的眸子,以及那紧握猎刀、因过度用力而使得每一个指关节都发出细微“咯咯”声、惨白凸起、并且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的手,才泄露了她看似凝固的外表下,正在经历着何等惊心动魄、足以撕裂灵魂的海啸与风暴。

救?还是不救?

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不再是简单的疑问,而是化作了两只被逼到绝境、獠牙毕露、双眼血红的疯狂野兽,在她脑海那片已被仇恨和痛苦灼烧得焦黑的荒原上,展开了最原始、最血腥的撕咬与搏斗!每一次爪牙的碰撞,每一次肌肉的撕裂,都迸发出令人晕眩的痛苦火花和震耳欲聋的、唯有她自己能听见的灵魂咆哮!

救?

这个念头带着一丝残存的、属于过去那个凌沐溪的温度和冲动,猛地窜起!

如何救?像那些流传于市井说书人口中、或是闪耀在遥远记忆碎片里的热血传奇英雄一样,胸腔中憋足一股浩然正气,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拔出锋利的刀剑,如同天神降临般冲出藏身之地,直扑向那几个被酒精和卑劣欲望彻底支配的兵痞?

但这丝微弱的光亮和热度,瞬间就被现实那冰冷、坚硬、残酷无比的墙壁撞得粉碎!

冰冷的画面无比清晰地在她眼前展开:

她只有一个人。一个已经连续多日食不果腹、饥肠辘辘,身体因为寒冷、疲惫和伤痛而几乎到达极限的十六岁少女。她的力量在流失,她的反应会变慢,她甚至能感觉到一阵阵因为低血糖而引起的轻微眩晕。

而对方呢?是至少三个,甚至可能因为动静吸引来更多的,常年厮混于行伍之间、或许经历过厮杀、体格远比她粗壮魁梧、腰间挎着制式兵刃、并且此刻正被酒精和兽欲刺激得亢奋无比的成年男性。他们是溃兵,是兵痞,是这片法外之地的渣滓,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身上淬炼着一种纯粹的、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的狠辣与实战经验,那绝非她这个虽然跟随父亲学过狩猎、却从未真正与人对决拼杀的猎户少女所能比拟的!

冲出去的结果,几乎不需要想象,便如同最清晰的噩梦般呈现:

最好的情况?或许她能凭借突然性、凭借父亲教导的、用于对付野兽的刁钻技巧,在最初的一瞬间伤到其中一人,制造一点混乱。但也仅此而已了。她绝对无法同时对抗三个甚至更多被激怒的、持有武器的兵痞。他们只需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最可能的情况是:她甚至来不及靠近,就会被轻易地制服、打倒在地。然后……她的下场,恐怕会比那个正在遭受欺凌的流民女子更加凄惨百倍!她这张虽然经历了风霜却依旧难掩清秀轮廓的脸庞,她这具年轻的身体,在这种毫无规则、弱肉强食的溃营泥潭里,本身就是一种原罪,会招致最可怕、最不堪想象的凌辱与折磨!死亡,或许都会成为一种奢侈的解脱。

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彻底搭进去,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然后呢?磐石峪那冲天而起的血仇谁去报?父母弟弟那惨死冰窟的冤屈谁去申?那悬于老家房梁之上、用断发和血誓刻下的誓言,岂不成了镜花水月、天大的笑话一场?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或许下一刻就会死在这片泥潭里的流民女子,付出自己的一切,赌上复仇的唯一希望,这……值得吗?一个冰冷彻骨、却又现实得残酷的声音,在她心底最深处幽幽响起。在这片每天都在上演死亡、道德与律法早已崩坏殆尽、人性被压缩到最低生存限度的溃营泥潭里,竭尽全力地自保,难道不是最优先、甚至是唯一理智和正确的选择吗?多管闲事,强出头,往往意味着最快的自取灭亡!沉默,忍耐,苟活,才是这里的生存法则!

不救?

另一个声音,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响起。

那就意味着,她必须强迫自己坐在这里,如同一块真正的石头,一动不动。必须用意志力强行关闭自己的耳朵,屏蔽掉那近在咫尺、一声声敲击在她灵魂之上的绝望哭泣;必须紧紧地闭上双眼,甚至用手死死捂住,阻止自己去想象那黑暗中所正在发生的、具体而丑恶的暴行画面。意味着她必须眼睁睁地(即使是透过心灵的眼睛),看着另一个和她一样脆弱、甚至因为更加无助而即将被彻底摧毁的女性,在她可能拥有干预能力(尽管微乎其微)的情况下,走向毁灭。

这意味着,她在这一刻,选择了彻底的冷漠和绝对的自私。为了那个遥远而巨大的复仇目标,是否就可以毫无负担、心安理得地牺牲掉眼前每一个可以被牺牲的“他人”?如果通往复仇的道路,必须以彻底泯灭所有的人性与良知作为铺路石,那么即使最终她成功了,站在仇敌的尸山血海之上,那个存活下来的存在,还是原来的那个凌沐溪吗?还是说,到了那时,她早已在过程中异化成了和那些制造磐石峪惨剧的蛮兵、和眼前这些施暴的兵痞毫无二致的、只知杀戮、掠夺与毁灭的野兽?复仇,究竟是为了祭奠和告慰那些曾经美好善良的灵魂,还是只是为了喂养自己内心那头因痛苦而诞生的、永不餍足的怪物?

父亲洪亮而沉稳的声音仿佛穿越了记忆的迷雾,在她耳边响起:“溪儿,弓箭是用来狩猎、保护家园和亲人的,不是用来虐杀取乐的。山林赐予我们食物,我们要心存敬畏,取之有道。” 父亲即使面对最凶猛的野兽,也从不以折磨它为乐,总会给予一个干脆利落的了断。

母亲温柔而坚定的话语也如暖流般回荡:“丫头,看到别人落难,能搭把手就搭把手。谁都有走窄的时候,今天你帮了别人,说不定哪天,也会有人在你需要的时候拉你一把。心里得留着这点善念和光亮。”

这些早已融入她骨血、塑造了她品格根基的教诲,此刻与眼前这赤裸裸的、残酷到令人发指的生存现实,发生了最剧烈、最痛苦的冲突!那感觉,仿佛有两股巨大的力量在撕扯她的灵魂,要将她活生生撕成两半!

那女子的每一声压抑的哭泣,每一声破碎的哀求,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带着倒刺的锥子,狠狠地扎进她的良知,并在里面反复拧搅!每一次布料的撕裂声,都像直接撕裂了她内心某种最根本的、关于“人何以为人”的坚持与信仰!

她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周围的空气突然被抽干,变得稀薄而灼热,让她产生了一种窒息的眩晕感。牙齿再次死死地咬住已经伤痕累累的下唇,刚刚勉强凝结的伤口瞬间破裂,更加浓郁的血腥味在她口中迅速弥漫开来,带着铁锈般的涩意。紧握刀柄的右手,那被粗糙布条包裹着的掌心,传来一阵阵愈发尖锐、几乎如同心跳般有节奏的、钻心刺骨的抽痛——那不仅是伤口在抗议极度的、几乎要捏碎刀柄的压力,更是她内心那场惨烈战争的外在体现和痛苦投射!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层包裹的布条正在被一种温热的、粘稠的液体迅速浸透、饱和。那是她的血,温热地、固执地从伤口涌出,代表着她的极度痛苦、无尽愤怒和深深的无力感。这温热的液体,与她内心的冰冷和环境的严寒,形成了无比残酷的对比。

时间仿佛被一种恶意的力量无限拉长、扭曲,每一秒都像是在滚沸的油锅中反复煎熬,缓慢得令人发狂。外面的施暴似乎进入了更恶劣的阶段,女子的哭声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只剩下一种断断续续的、仿佛濒死小兽般的抽气声,其中透出的是一种令人心碎的、彻底的绝望和认命。而兵痞们得意而猖狂的笑声、淫猥的叫嚣声、以及那种志在必得的粗重喘息,则愈发高涨刺耳,如同胜利的宣言,嘲笑着一切软弱的抵抗和无声的愤怒。

救,大概率是徒劳送死,立刻辜负血海深仇,让所有牺牲和忍耐失去意义。 不救,则是此刻就背弃内心残存的道义与人性,在复仇之前,先一步扼杀自己的灵魂,让自己变成空洞的复仇容器。

无论怎么选择,眼前似乎都只剩下绝望的悬崖和无底的深渊!

凌沐溪的额头和鬓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与外界砭骨的寒冷形成鲜明而诡异的对比。她的身体因为这种极致的、无处宣泄的内心冲突而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牙齿甚至因为强忍情绪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她猛地闭上眼睛,试图用黑暗隔绝外在的一切,将那些声音和想象强行驱逐出脑海,但它们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具象、更加具有冲击力,如同最残忍的戏剧在她紧闭的眼睑内上演!

就在这无声的、几乎要将她彻底摧毁的、令人窒息的痛苦抉择中,她掌心之下,那被刀柄硌压着的、不断传来尖锐刺痛的伤口,感觉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那疼痛,尖锐、具体、无法忽视,仿佛成了一个冰冷的、实实在在的锚点,在她几乎要被内心的情绪风暴彻底撕碎、卷入无边黑暗的漩涡时,死死地钉住了她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将她短暂地、残酷地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不能硬拼!绝对不能!那是最愚蠢的选择! 但是……难道就真的只能这样了吗?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任由那最后一点属于“人”的东西在自己心中彻底死去了吗?!

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异样冷静、甚至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念头,如同在无尽黑暗的夜空中骤然划过的一丝微弱却执拗的电光火星,猛地闪现在她几乎要沸腾爆炸的脑海深处!

或许……不一定需要……直接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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