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摘下墨镜的瞬间,满场哗然。那张脸与江疏影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一颗泪痣,像是对命运的微妙嘲讽。她举起手中的DNA报告复印件:“江总,或许你该叫我一声姐姐——如果我们都能活着走出这里的话。”
1 庆典惊变
星宸国际成立庆典的宴会厅里,水晶灯的光芒流淌过香槟塔,映照着宾客们华贵的礼服。江疏影一袭宝蓝色鱼尾礼服站在台上,手中的激光笔在巨幅战略蓝图上游移,声音清晰有力:
“…星宸国际将整合星耀的内容创作能力和北宸的技术优势,打造沉浸式娱乐新生态。我们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是在全球建立十个数字影棚,投资百部精品内容…”
台下掌声如潮。顾北辰站在舞台侧方,目光始终追随着她。三个月的时间,她似乎又蜕变了一次——从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女人,成长为真正掌控全局的领袖。只有他注意到,她握着话筒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他上周求婚时送的钻戒。不是鸽子蛋,而是一枚设计简约的方钻,她说“太大影响我签文件”。
就在江疏影准备介绍核心团队时,宴会厅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米白色套装的女子走进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突兀。她戴着宽边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但身型和走姿莫名熟悉。保安试图阻拦,她举起手中的信封:“我有邀请函。另外,我给江总准备了一份特别的‘贺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江疏影微微蹙眉,看向顾北辰。顾北辰已经示意安保主管,对方检查邀请函后点头——是真的,发给了某家海外投资机构。
女子走到台下第一排的空位坐下,摘下墨镜。
抽气声四起。
那张脸——与江疏影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和下颌的线条。只是眼角多了一颗浅褐色的泪痣,嘴角的弧度也更柔和些。她看起来三十出头,比江疏影稍长几岁。
江疏影的心脏骤然收紧。她想起三个月前闻人清的话,想起母亲可能生下的双胞胎,想起墓碑下那个“林疏影”…
但不可能。妹妹已经夭折了,有死亡证明,有墓园记录…
女子站起身,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复印件,声音不高,但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江疏影女士,或许在你庆祝新公司成立的时候,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出生证明,和我手上的这份完全不一样?”
她举起文件。即使隔着距离,江疏影也看清了标题:出生医学证明。姓名栏:林默。母亲:林婉君。父亲:空白。出生日期:1987年4月12日。
和她真实的生日同一天。
江疏影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这位女士,我不认识你,也不清楚你所谓的证明从何而来。今天是商业庆典,如果你有私人问题——”
“私人问题?”林默笑了,笑容里有种破碎感,“江总,如果我说,我们可能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呢?如果我说,你的人生,原本可能是我的呢?”
全场哗然。记者区的闪光灯瞬间炸开,记录下这戏剧性的一幕。
顾北辰已经走上台,握住江疏影的手,对着麦克风沉声道:“保安,请这位女士到休息室。如果她有任何法律诉求,可以通过正规渠道提出,而不是在这种场合制造混乱。”
“我是在帮她。”林默看向江疏影,眼神复杂,“江总,你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母亲临终前一直在喊‘默默’吗?你真的以为,吴启明当年找的只有一个孩子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江疏影心中最深的恐惧。她想起母亲最后的日子,确实经常无意识地念叨“默默”,那时父亲说那是母亲小时候养的猫的名字。
“带她到我的休息室。”江疏影终于开口,声音异常平静,“顾总,这里交给你了。”
她走下舞台,经过林默身边时,两人对视了一秒。那一刻,江疏影确信——这个女人的眼睛,和母亲照片里的眼睛,一模一样。
2 休息室对峙
休息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江疏影脱下高跟鞋,赤脚走到吧台边倒了两杯水。这个动作让林默愣了愣——太居家了,不像个刚刚在台上光芒四射的女总裁。
“坐。”江疏影递过一杯水,“林默小姐,是吗?”
“你知道这个名字?”林默接过水,没喝。
“母亲日记里提过,她小时候的乳名。”江疏影在对面沙发坐下,“但这证明不了什么。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你才出现吗?”
林默从包里取出更多文件:出生证明的医院盖章页、几张婴儿照片、还有一份泛黄的领养协议。
“我是1987年4月12日在上海妇幼保健院出生的,和你同一天,同一家医院。”她翻开领养协议,“但因为我有先天性心脏病,被父母遗弃。一对美国夫妇领养了我,带我到洛杉矶治疗。我活下来了,但直到去年养父母去世,我才在遗物里找到这些文件。”
江疏影快速浏览文件。出生证明看起来是真的,领养协议也有公证处的盖章。但日期…
“领养时间是1987年6月,”她指出,“如果当时你重病,跨国领养流程不可能这么快。”
“因为有人帮忙。”林默直视她,“文件里有中介的名字——苏月华。”
江疏影的手一颤。苏月华,母亲的好友,闻人清提过的那个“苏阿姨”。三岁去世,车祸。
“苏阿姨安排了一切。她联系了她在美国的同学,一对无法生育的华裔夫妇,支付了我的医疗费,办理了加急领养。”林默眼圈微红,“但她要求养父母承诺,在我二十五岁前不告诉我真相。她怕…怕有人找到我。”
“怕谁?”
“怕害死她的人。”林默声音哽咽,“养父母说,苏阿姨在送我去美国后不久就出车祸了。那不是意外,对吗?”
江疏影没有回答。她想起闻人清说的“又一个意外”,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苏月华是因为帮助母亲隐藏孩子而被灭口,那么凶手可能是…
“吴启明。”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这个名字。
林默点头:“我调查了很久。吴启明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1987年出生的女孩,他认为那是他和你母亲的孩子。但他不知道是双胞胎,更不知道其中一个被送去了美国。”
“所以你今天出现,是为了…”
“为了警告你。”林默急切地说,“吴启明虽然死了,但他的人还没散。我上周收到一封威胁信,说如果我不离开中国,就会‘像苏月华一样’。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但看到新闻,看到你今天这么高调…我怕他们也会对你下手。”
江疏影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心中的怀疑开始松动。如果这是个骗局,那也演得太真实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真的有血缘关系?”
林默犹豫了一下,卷起左袖。小臂上,有一个淡红色的心形胎记。
江疏影的呼吸停滞了。她慢慢卷起自己的右袖——同样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的胎记,只是方向相反。
“双胞胎常见的镜像特征。”林默轻声说,“养父母告诉我时,我还不信。直到我在杂志上看到你的照片,看到你手臂上的胎记…”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顾北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疏影,需要你看一下这个。”
平板上是苏晴刚发来的紧急报告:经比对,林默提供的出生证明原件上的医院公章和签名均为真实,与档案留存一致。但奇怪的是,医院1987年4月的出生记录中,林婉君名下只有一次分娩记录,单胎。
“单胎?”江疏影抬头,“那林默的记录…”
“可能是后补的。”顾北辰看向林默,“林小姐,你养父母有没有说过,你的出生证明是当时开具的,还是后来补办的?”
林默想了想:“养母提过一句,说当时情况混乱,证明是几天后才办好的。有什么问题吗?”
顾北辰和江疏影交换了一个眼神。问题大了——如果记录是后补的,就可能被篡改。但医院的公章和签名又是真的…
“我需要时间核实。”江疏影最终说,“林小姐,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请你暂时留在上海。我会安排安全住处,保证你的安全。”
“你相信我?”林默有些意外。
“我相信证据。”江疏影站起身,“也相信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给一个孩子起和她自己乳名一样的名字。”
林默眼中泛起泪光。她伸出手,又缩回去,最后只是点头:“谢谢。”
顾北辰叫来助理安排林默的住宿,然后关上门,将江疏影拥入怀中。
“吓到了吗?”
“有点。”江疏影靠在他肩上,“但更多的是…困惑。如果她真的是我妹妹,为什么母亲从未提起?为什么连闻人清都不知道?”
“也许正是因为要保护她。”顾北辰分析,“知道的人越少,秘密越安全。而且如果连闻人清都不知道,吴启明就更不会知道。”
手机震动,是江父发来的信息:“囡囡,新闻我看到了。那个女孩…需要爸爸过来吗?”
江疏影回复:“不用,我能处理。爸,您记得妈妈提过一个叫‘默默’的孩子吗?”
很久,江父才回复:“回家说吧。有些事,该告诉你了。”
3 父亲的坦白
深夜十一点,江家别墅。
江父坐在书房的壁炉前,手里捧着一本相册。江疏影推门进来时,他正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母亲抱着两个婴儿,笑容疲惫但幸福。
真的是两个。
江疏影的脚步停住。她从未见过这张照片。
“这是你出生第三天拍的。”江父轻声说,“婉君坚持要拍,说这是你们三个唯一一张合影。拍完第二天,妹妹就被送走了。”
江疏影在父亲身边坐下,接过照片。照片里的母亲如此年轻,如此美丽,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而那两个襁褓中的婴儿,小小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叫林默。”江父说,“婉君起的名字,说希望她能默默平安地长大,不被任何人找到。包括我。”
“您知道她还活着?”
“一开始不知道。”江父苦笑,“婉君告诉我妹妹夭折了,我信了。直到她去世前一个月,才在昏迷中反复喊‘默默’。我去查,找到了苏月华留下的信,才知道真相。”
他从相册夹层取出一封信。信纸已经发黄,字迹娟秀:
“海成: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婉君已经不在了,或者遇到了无法保护默默的情况。请原谅我们的隐瞒,这是婉君最后的请求。默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但美国有更好的治疗条件。苏月华已安排她赴美,由可靠的家庭领养。请不要寻找她,让这孩子以普通人的身份平安长大。这是婉君用生命换来的愿望。苏月华绝笔。”
信的最后,有一个洛杉矶的地址和电话,但都已经被划掉,旁边注明“已搬迁,勿寻”。
“我尝试找过。”江父承认,“但线索断了。苏月华去世,领养家庭搬家,洛杉矶那么大…我放弃了。我想,也许这是天意,让默默远离这些恩怨。”
江疏影握着信纸,感到纸张在指尖轻颤:“所以林默说的都是真的。”
“大概率。”江父点头,“但囡囡,你要小心。如果她真的是默默,那她这时候出现,可能不仅仅是巧合。吴启明虽然死了,但他的同伙可能还在活动。他们找到默默,利用她来接近你,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我明白。”江疏影想起那封威胁信,“但她看起来很真诚。而且如果她想害我,有太多机会,没必要公开现身。”
“真心和危险可以并存。”江父握住女儿的手,“就像你妈妈,她真心爱着你们姐妹,但她的爱把你们都置于危险中。有时候,血缘反而是最锋利的刀。”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顾北辰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是热茶和点心。
“打扰了。”他把托盘放在茶几上,“但我觉得你们需要这个。另外,苏晴有新发现。”
他打开平板:“我让她深挖了吴启明最后几个月的通讯记录。发现他在确诊癌症后,频繁联系一个洛杉矶的号码。机主叫詹姆斯·陈,美籍华裔,经营一家私人侦探社。”
“他在找林默?”
“更确切地说,他在确认林默的下落。”顾北辰调出一份邮件截图,“吴启明死前两周给詹姆斯发了最后一封邮件,内容是:‘确认目标已找到,但不必行动。让她活着,她是我给那孩子最后的礼物。’”
江疏影怔住:“礼物?”
“也许他想通过林默,向你传达什么。”顾北辰沉思,“或者,他想用这种方式…赎罪。”
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火光在三人脸上跳动。江疏影感到一阵疲惫,不是身体的累,而是那种被命运反复拨弄的无力感。
“我想见见她。”她说,“真正的见面,没有媒体,没有保镖,就我们两个人。”
“太危险。”顾北辰和江父同时反对。
“但这是唯一的方法。”江疏影坚持,“如果她想害我,迟早会动手。不如主动给她机会,也给我自己机会——确认她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顾北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他叹了口气:“那我必须在附近。而且你们见面地点要我来定,安保要我来安排。”
“成交。”
4 姐妹相认
次日傍晚,外滩一家老牌咖啡馆的露台。
江疏影提前十分钟到达,选了个角落的位置。从这里可以俯瞰黄浦江,也能看到进出的每一个人。顾北辰坐在隔壁建筑的观景台,通过微型耳机与她保持联系。
“她来了。”耳麦里传来他的声音,“一个人,没有尾巴。”
林默穿着一件简单的针织衫和牛仔裤,素颜,看起来比昨天年轻些。她在江疏影对面坐下,点了杯美式。
“谢谢你来。”林默先开口,“也谢谢你没带保镖。”
“我有。”江疏影坦诚地说,“但他们不会打扰我们。”
林默笑了笑:“理解。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侍者送上咖啡。两人沉默地搅拌着,气氛微妙。
“我先说吧。”林默放下勺子,“我昨天说的都是真的,但有一个细节没提——我找到你,不仅仅是为了警告你危险。”
她打开手机,调出一份电子文档:“这是一份医疗记录,我的。去年做的心脏手术,主刀医生在术前谈话时说了一句:‘你的心脏结构和另一个我三十年前手术的病人很像,那人也姓林,可惜没撑过来。’”
江疏影的心跳漏了一拍:“三十年前…那个病人是…”
“我查了医院存档,是1989年的手术记录。患者:林影,3岁,先天性心脏病手术失败。”林默声音颤抖,“那才是真正夭折的孩子。而我,被误记录成了‘林影’的死亡病例。因为同年同月,同一个医院,类似病情…”
“所以活下来的是你,死亡的是她。”
“对。”林默点头,“这是个可怕的错误。一个孩子死了,另一个孩子因为病历混淆,被误认为死亡,从而被安全送走。苏阿姨可能都不知道这个错误,她只是按计划行事。”
江疏影感到一阵眩晕。所以墓碑下埋着的,是一个陌生女孩?而她的双胞胎妹妹,一直活着,在地球另一端长大?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她问。
“因为我不敢。”林默眼泪落下,“养父母对我很好,我的人生平静幸福。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第一反应是害怕——害怕打破平衡,害怕面对可能丑陋的真相。直到养父母去世,直到我收到威胁信,我才想,也许我应该回来。至少…至少见见你可能是我姐姐的人。”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江疏影:“昨天在庆典上,我第一次看到真实的你。你在台上发光的样子,让我既骄傲又…嫉妒。骄傲你那么优秀,嫉妒你拥有我从未有过的、在亲生母亲身边长大的机会。”
江疏影伸手,握住林默放在桌面上颤抖的手。皮肤相触的瞬间,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像左手握右手。
“我也嫉妒你。”她轻声说,“嫉妒你能远离这些恩怨,平安长大。”
林默怔住,然后笑了,笑着流泪:“我们真是姐妹,连嫉妒都互相体谅。”
两人就这样握着手,在黄昏的江风中沉默。远处,外滩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星辰坠落人间。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江疏影问。
“我不知道。”林默诚实地说,“我在美国的工作是平面设计师,可以远程办公。但我想…我想在中国待一段时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有一套空置的公寓,在静安。你可以住那里,安全,离我也近。”江疏影说,“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们一起去做DNA检测。”江疏影认真地看着她,“不是怀疑你,而是我需要…需要科学的确认。为了我们两个。”
林默点头:“好。什么时候?”
“现在。”
5 迟来的检测
检测中心是顾北辰安排的,保密性最高的一家。采样过程很简单,十分钟就结束了。
“结果需要四十八小时。”医生说,“这次我们加测了全基因组比对,能提供最准确的关系判断。”
走出检测中心,夜色已深。江疏影提议去吃晚餐,林默欣然同意。
她们选了一家本帮菜馆,小小的包厢,温馨私密。点菜时,两人不约而同地避开了母亲爱吃的菜——那个默契,让彼此都愣了一下。
“说说你吧。”林默给江疏影倒茶,“你的故事,我从新闻里看到了一些,但肯定不是全部。”
江疏影简单讲述了这些年:母亲的早逝,父亲的保护,接手星耀的艰难,与顾北辰的婚姻,以及最近这些风波。
林默听得认真,时不时提问。当听到吴启明对母亲的执念时,她皱眉:“所以那个威胁我的人,可能是吴启明的残余势力?”
“也可能不是。”江疏影说,“王建国的儿子最近很活跃,他可能想为他父亲报仇。另外,商场上树敌太多,不确定因素很多。”
“那你和顾总…”林默试探着问,“新闻说你们是商业联姻,但昨天看你们互动,好像不止如此。”
江疏影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开始是联姻,后来…后来变成了真的。他救过我很多次,不仅是生命,还有…”她顿了顿,“还有我对人性的信任。”
林默微笑:“真好。我还没遇到这样的人。在美国谈过两次恋爱,都无疾而终。养母说,我总是在感情里保留太多,不敢完全投入。”
“也许因为我们都有秘密。”江疏影理解地说,“秘密让人孤独,即使身边有人。”
菜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从工作聊到爱好,从音乐聊到电影。江疏影惊讶地发现,她们有很多共同点:都喜欢黑咖啡不加糖,都害怕雷雨天,都会在焦虑时不自觉转笔。
“这是遗传吗?”林默笑道,“还是双胞胎的神秘感应?”
“也许都是。”
晚餐结束时,已经快十点。顾北辰的车等在门口,他亲自开车。
“林小姐住哪里?我送你。”他说。
“静安那套公寓。”江疏影替她回答,“我们先去拿行李。”
车上,林默坐在后座,看着前排的两人。顾北辰等红灯时,会自然地握住江疏影的手;江疏影说话时,他会微微侧头倾听;一个眼神交换,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那种默契,让她既羡慕又有些酸楚。
“到了。”车子停在一栋高级公寓楼下。顾北辰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箱,递给林默,“公寓在18楼,密码是疏影生日后六位。安保系统我已经更新,很安全。”
“谢谢。”林默接过,“那…明天见?”
“明天我带你去见爸爸。”江疏影说,“他应该会很高兴。”
林默眼睛一亮,又有些紧张:“他会不会…不接受我?”
“他等了你三十年。”江疏影拥抱她,“欢迎回家,妹妹。”
这个拥抱很轻,但林默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她回抱住江疏影,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她用的是同一个品牌,不同系列。
双胞胎的默契,在血液里,在习惯里,在每一个不经意的选择里。
回到江家别墅,顾北辰才问出憋了一晚的问题:“你真的相信她吗?”
“我相信证据。”江疏影说,“也相信直觉。而且,如果她想害我,昨晚在咖啡馆、今天在检测中心、刚才在车上,有太多机会。”
“也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
“那就让她钓。”江疏影眼神坚定,“顾北辰,我需要知道真相。如果她真的是我妹妹,我不想再错过三十年。”
顾北辰看着她,最终点头:“好。那我加强安保,同时让苏晴深挖她的背景。双重保险。”
“谢谢你。”江疏影靠在他怀里,“一直支持我。”
“因为我爱你。”他吻她的额头,“无论你有几个姐妹,无论你是谁的女儿。”
四十八小时后,检测结果出来了。
江疏影和林默同时收到邮件,附件里是长达二十页的详细报告。她们没有见面,而是约好同时打开视频通话,一起看结果。
视频接通,两人都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先开?”林默问。
“一起吧。数到三。”
“一、二、三。”
报告打开,直接翻到最后结论页。加粗的黑体字映入眼帘:
“检测对象A(江疏影)与检测对象B(林默)的遗传匹配度为99.97%,符合全同胞姐妹关系(双胞胎)。共享生物学母亲为同一人,生物学父亲为同一人。”
下面是一张基因对比图,两条曲线几乎完全重合,只在极细微处有差异。
视频里,两人都沉默了。
很久,林默轻声说:“所以真的是真的。”
“嗯。”江疏影感到眼睛湿润,“欢迎回来,妹妹。”
“姐姐。”林默笑了,泪流满面。
窗外,上海下起了细雨。但在这个夜晚,失散三十多年的姐妹,终于跨越太平洋,找到了彼此。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端,有人正看着同样的检测报告副本,冷笑着划掉了一个名字。
名单上还有三个名字,最后一个,赫然是“顾北辰”。
真正的游戏,也许才刚刚开始。
—
【下章预告】
姐妹相认的温馨被一桩离奇命案打破:当年经手双胞胎出生的老护士周萍在家中遇害,现场留下一张泛黄的照片——林婉君抱着两个婴儿,照片背面新添了一行血字:“一个都不该活”。
与此同时,顾北辰的神秘背景终于浮出水面:他不仅是商业情报组织顾问,更是某位已故商业巨鳄的私生子。而那位巨鳄,正是当年与吴启明联手逼死林婉君的幕后黑手之一。
林默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她养父母车祸现场的调查报告——结论从“意外”改为“疑似谋杀”,时间就在她联系江疏影的一周前。
江疏影站在父亲病床前(江父突发中风入院),看着窗外的暴雨:“顾北辰,你还有多少秘密没告诉我?”
顾北辰单膝跪地,递上一把钥匙:“这是我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个保险箱里。打开它,你可能会恨我。但不打开,我们会永远隔着一道墙。”
而墙外,真正的猎手已经举起了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