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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

作者:苏子文

字数:131804字

2025-08-03 10:47:10 连载

简介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青春甜宠小说,那么《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将是你的不二选择。作者“苏子文”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顾屿白林溪的精彩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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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混沌”一旦滋生,便如同宣纸晕开的墨痕,再无逆转的可能。

林溪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纯粹地描绘一幅画。速写本摊开在午后安静的画室里,窗外的香樟叶沙沙作响,她的炭笔在洁白的纸上滑过,笔触带着习惯性的流畅,本意是捕捉窗前海棠在风中轻颤的姿态。可线条走着走着,却失了本真。花瓣的轮廓模糊了,枝叶的伸展变形了,那线条最终缠绕凝聚,勾勒出的,竟是一个清冷的下颌弧线,然后是挺直的鼻梁,还有架在鼻梁上的、边缘反射着冷光的无框眼镜……

笔尖猛地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

林溪像被烫到一样,慌不迭地抬起手腕,指尖用力,差点把炭笔折断。她懊恼地盯着那副几乎就要勾勒成形的侧颜速写,心口扑通乱跳。视线扫过速写本边缘处那些或零碎或完整的线条练习——握着粉笔的手指、衬衫挽至小臂露出的腕骨弧度、还有在坐标系上精准点下位置的修长指尖……无一例外,全是同一个主题的“无意识”泄露。

明明已经尽力回避了。可那“第四象限”的烙印,那个微不可查却又烙印深刻的触碰,早已渗透进她的笔端,浸染了纯粹的艺术表达。她把脸埋进手掌里,发出一声无声的呻吟。顾屿白,这三个字,如同一种她无法掌控的、不断自我增殖的墨色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她的画笔。

放学铃声是喧嚣的号角。走廊瞬间被沸腾的人声灌满。林溪抱着画具,混在涌向校门的人流里,刻意放慢了脚步。每次经过高三楼通往高二区的转角楼梯口,她都会感觉心跳莫名加速,脚步不受控制地凝滞几分。视线不由自主地朝上望去,搜寻着那个或许会出现、或许不会出现的冷峻身影。

今天运气似乎格外不好。刚走到靠近楼梯口的位置,远远就看见楼梯上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又是她们班的李薇薇。李薇薇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颊带着羞涩的粉晕,手里紧紧攥着一封粉红色的信笺。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脚步像被钉在了地上,下意识地退后半步,将自己藏在一根粗壮的廊柱形成的阴影里。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攥紧了画具盒冰冷的边缘。

“顾屿白学长!”李薇薇清亮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穿透了嘈杂的背景音,准确地落在正步下台阶的顾屿白耳中。

顾屿白步伐微顿,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扫向拦路的女生,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学……学长,”李薇薇在他沉静目光的注视下,声音愈发不稳,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鼓起毕生最大的勇气,将手中的粉色信封递出,“这……这是给你的!”

信封的边缘因为过度紧张已经被她手心的汗浸湿,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显得有些狼狈。

空气仿佛凝滞了。林溪躲在柱子后面,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心脏疯狂撞击着胸腔,比李薇薇本人还要紧张万分。她会面对什么?冰冷的拒绝?视若无睹的离开?还是……极其微小的可能……温和的接纳?

顾屿白的目光在那封被汗水浸染的信封上停留了几秒。那沉默的几秒钟对林溪而言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他伸出手。

那只林溪在梦中描绘过无数次的手——骨节分明,指节匀长,如同玉雕般完美的手——接过了那封承载着少女所有隐秘心事的信笺。

指尖在交接的刹那,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李薇薇因紧张而微微汗湿的手指。

“唰!”

林溪感觉自己脑海中的某根弦瞬间绷紧,然后断了。一种莫名的、尖锐的滞涩感狠狠攫住了她的呼吸,让她胸口一阵窒息的闷痛。明明只是指尖的刹那触碰,却仿佛在她自己身上拉响了尖锐的警报。她猛地闭上眼睛,背死死抵着冰冷的廊柱,不敢再看。

再抬眼时,视线越过人群的缝隙,只看到顾屿白已经将那封粉色的信随意地拿在手里,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淡漠。他对着李薇薇说了句什么,声音不高,林溪听不真切。李薇薇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肩膀似乎塌了下去几分。接着,顾屿白便迈开长腿,从她身边走过,径直汇入放学的人流,仿佛只是接收了一份再寻常不过的登记表。

李薇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低着头匆匆跑开了。

林溪这才慢慢从廊柱后面挪出来,胸腔里那股窒息感仍未完全消散。手中画具盒的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看着腕骨上方那片曾被他短暂按过的皮肤,眼神有些茫然。坐标系只认规则,不认心跳——这个认知像冰冷的雨水,兜头浇下。

原来,那短暂的触碰,那只指点迷津的手,真的对她没有半分特殊意义。它和递情书时的指尖相碰一样,对他而言,不过是解决日常小插曲时最无心的一个步骤。干净,利落,仅此而已。

晚自习的灯火点亮了澄宇中学静谧的夜空。窗外偶尔有巡逻老师的身影模糊晃过。

高二(三)班的教室里,学生们埋首于书页题海,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翻书的轻响。林溪坐在靠窗的位置,数学辅导书摊开在眼前。台灯的光晕笼罩着摊开的书页,一道关于三角函数与二次函数综合应用的难题像狰狞的怪兽张牙舞爪。她捏着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眼前那些扭曲的符号和复杂的图形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劳。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傍晚楼梯口那无声的一幕——顾屿白平静地接过情书,指尖无意触碰到另一双手的刹那。那画面像一根细小的针,反复刺着她神经末梢。

她烦躁地抬起橡皮擦,无意识地、用力地在演算纸上涂抹着,擦掉先前写错的几个步骤。橡皮摩擦过纸张的边缘,力道没控制好,“嗤啦”一声,薄薄的草稿纸边缘竟被磨破、点燃了一个细微的焦黄痕迹。一股极淡的焦糊气味在台灯的光热下隐隐散开。

她看着那点迅速焦糊蜷缩的纸页边缘,愣住了。这算什么呢?物理的坐标可以被精确描绘,情感的坐标却如同这焦痕,是计算之外的混乱灼烧。

坐标系只认规则,不认心跳。

林溪放下橡皮,目光落在窗外幽暗的夜色上,玻璃窗映出她有些失焦的脸庞。她对着窗外模糊的树影,对着玻璃上自己黯淡的倒影,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这句话像个冰冷的魔咒,又像是一剂用以镇痛的麻药,一遍遍在心底回响,试图浇灭那点顽固燃烧的小小炭火。

算了。她垂下眼睫,指尖在橡皮的细碎粉末上摩挲。别再想了。第四象限也好,第五象限也好,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的产物。顾屿白的世界,根本不存在这些模糊不清的边界,只有一条条笔直的辅助线。

窗外的风似乎大了些,吹动香樟树浓密的枝叶,发出比白日更喧嚣的声响,宛如某种迫近的前奏。

时间在沉默的题海中悄然滑过。晚自习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教室再次被解放的喧闹充斥。林溪收拾好书包,和徐小茉一起离开教室。两人在校门口的奶茶店买了杯热饮。

“溪溪,你看天气预报了吗?”徐小茉吸着热乎乎的奶茶,缩了缩脖子,指着阴沉灰暗的夜空,“听说今晚有台风‘海葵’过境,虽然中心擦着城郊走,但影响不小呢!风刮得吓人!待会儿回家路上小心点,直接打车吧别骑单车了!”

林溪点点头,捧着温热的杯子,感受着那点暖意一点点渗入冰凉的指尖:“嗯,知道了,你也是。”

两人在校门口道别。林溪没有立刻拦车,台风将至的狂风带着湿冷的潮气,将校门口的塑料横幅吹得猎猎作响,行道树的枝杈疯狂摇曳。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不见星月的夜色。心绪被这躁动的夜风搅得更加烦乱。算了,回家吧。她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

“同学,去‘春江路’方向?”司机大哥看着导航确认,语气热情。

“不,”林溪报出的地址却偏离了回家的方向,“师傅,麻烦先去城南区的‘拾光画室’,我有东西忘拿了。”鬼使神差地,她说出了画室的名字。那个位于老旧艺术街区深处、安静得仿佛被时间遗忘的小小空间。此刻,或许是这躁动台风夜里唯一的“象限”,她想一个人待会儿。

司机应了一声,调转车头,一头扎进了越来越狂暴的风雨前奏中。

车在空旷许多、风声鹤唳的老街区停下。林溪付了钱,推开车门,立刻被呼啸的风灌了一嗓子。她低着头,抱紧怀里的画具盒,顶着风快步冲向那栋藏在小巷深处的灰色二层小楼。

推开画室沉重的木质大门,一股混合着松节油、颜料和旧纸张特有的、让人心安的气息扑面而来,将门外的喧嚣暂时隔绝。只有窗户被狂风吹得轻微震动的簌簌声提示着外界的风雨欲来。

这里确实是她的避风港。暖黄色的壁灯亮着,将室内蒙上一层温柔的光晕。画架上盖着防尘布,角落里堆放着未完成的石膏像和静物布景。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林溪放下书包,走到自己的固定画架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掀开了那块厚重的防尘布。画板上夹着两张她未完成的练习稿——一张是黄昏校园的风景,一张是某个清冷轮廓的线稿练习,只有眼睛部分还未深入刻画,显得有些空洞。她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支沾着灰黑铅笔屑的HB铅笔,却只是无意识地在旁边的草稿纸上画着混乱的线条,排解着心头的烦闷。

铅笔灰细碎地落在纸上、指腹上。

窗外,风声渐啸,如同野兽的咆哮掠过屋檐。雨点终于开始稀疏而沉重地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闷响,预示着风暴的正式登场。

正当林溪沉浸在这方寸间的安静里,试图梳理心绪时——

“笃、笃笃。”

画室沉重的大门上,忽然传来了几声清晰、稳定、甚至带着某种笃定意味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却异常穿透风雨的嘈杂,显得突兀而冷静。

林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中的铅笔“啪”的一声掉落在画板上,滚出好远,留下几道断断续续的灰色印记。

这个时间?这种天气?

台风夜的画室,除了她,难道还有疯子会来?

她屏住呼吸,疑惑而警惕地放轻脚步,走到门边。老旧木门的上半部分嵌着一块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此刻上面只有一片昏暗模糊的光影晃动。

“谁?”林溪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门外沉默了片刻。

一个声音穿透门板响起。那声音被风声雨声打磨过,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冽,添了一丝低沉的喑哑,却依旧带着林溪再熟悉不过的、近乎刻板的平静语调。

“顾屿白。”

嗡!林溪感觉大脑空白了一秒。所有的疑虑和警惕在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和荒谬感冲刷得支离破碎。怎么可能?!

她几乎是手脚发软地拉开了门栓,带着巨大的迷惑拧开了老旧的黄铜门把手。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猛地从门缝里灌了进来,吹得林溪一个激灵。门口昏暗的廊灯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顾屿白。

他显然来得匆忙,平日一丝不苟的校服外套略显凌乱,深蓝色的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开着,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头发被风吹得微乱,几缕湿漉漉的碎发垂在饱满的额前,金丝眼镜片上沾着几颗细小的雨珠,在昏黄的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雨水沿着他清瘦的下颌滑落,他的肩头也洇湿了深色的水痕,整个人带着被风雨打劫过的清冷湿意。

然而,最吸引林溪目光的,不是他被雨水打湿的狼狈,也不是他在台风夜突然出现在此的惊人之举。

而是他的右臂。

他右手随意地垂在身侧,校服袖口卷到了小臂中央——正是那天在课堂上稳稳点下坐标、又按在她腕骨上的位置。

此刻,在那一片本该干净冷白的小臂内侧皮肤上,以及卷起袖口边缘的布料上,赫然洇开了一大片湿润的、略显浑浊的、灰黑色的水渍痕迹。

那痕迹,林溪再熟悉不过,是铅笔灰沾了水后晕开的脏污。

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刚才无意识抓握铅笔、沾满铅灰的手指,一种离奇的巧合感让她头皮发麻。

顾屿白似乎完全没在意自己衣袖的脏污和满身风雨的痕迹。他甚至没有解释为何会在台风夜造访这偏僻的画室。隔着沾了雨珠的镜片,他的目光越过林溪的头顶,直接投向她身后那张掀开了防尘布、露出未完成线稿的画板。

静默只维持了极其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几秒。

然后,顾屿白的目光收回,重新落回林溪因震惊而显得无比呆滞的脸上。他那被风雨浸润过的薄唇微启,带着湿冷的水汽,声音低沉、平稳,却像在平静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千层巨浪:

“来找你。”

他顿了顿,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自己那染着铅灰水渍的袖口,又极其自然地、极其专注地锁定住林溪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

“测测,林溪。”

风雨在他身后喧嚣翻卷如幕布,他的声音穿透雨幕,清晰无误地送进林溪完全宕机的思维里:

“我们之间……”

“第五象限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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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风卷残云]

铅笔灰在雨水里洇成墨梅,她退后一步撞翻未干的调色板。

“答案在原点,不在这里。” 他摘下眼镜擦去雨痕,窗棂倒映瞳孔深处的风暴。

台风掠过屋顶砸碎玻璃,黑暗里他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带着坐标轴的精准。

“函数定义域需要共同求解,” 速写本纸页在风中哗响,血渍混着铅灰染脏函数图像。

救护车的蓝光割裂雨幕,她在警笛里听见那句被吹散的回声:留位置给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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