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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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侦探事务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应急灯的光柱突然被阴影劈开——整摞纸箱砸落的瞬间，天一几乎是本能地侧过身，用后背抵住最上方的纸箱。”轰隆”一声闷响，硬纸板碎裂的脆响混着灰尘炸开，他闷哼一声，后背像被钝器碾过，却死死盯着管道口那团黑色的毛球。
煤球被巨响惊得缩了缩，刚搭在天一掌心的爪子猛地收回去。林晚尖叫着扑过来，却被陈欣悦拽住——她们面前的纸箱正顺着倾斜的角度滑塌，边缘的铁皮扣在应急灯光里闪着冷光。
“煤球！过来！”天一吼出声，声音因为后背的疼有些发哑。他腾出被煤球碰过的左手，闪电般探进管道，指尖精准勾住煤球后颈的软毛。这一下用了巧劲，既没弄疼它，又让它没法再缩回去。
煤球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却没挣扎。右前腿的伤口在挣扎中被蹭得更重了，血珠顺着白毛滚下来，滴在管道内壁的锈迹上，红得刺目。天一能感觉到掌心里的小身子在抖，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刚才的巨响——它把脸埋在他的手腕处，小鼻子蹭着他的袖口，像是在找一个安全的角落。
“走！”陈欣悦已经拽开了储藏室的门，风卷着巷口的月季香灌进来，吹散了些灰尘。她手里的撬棍在刚才的混乱中卡在了纸箱缝里，此刻正用应急灯的金属边缘，费力地撬开压在天一后背上的纸板。
天一弓着背，左手托着煤球往外退。管道口的铁皮边缘在刚才的震动中翘起来，像片锋利的刀片。他退得急了，右手掌擦过那道铁皮——先是一阵麻木，紧接着是钻心的疼，像被火烧过的铁丝烫了道口子。
“嘶——”他倒吸口凉气，却没松手。煤球似乎察觉到他的疼，突然抬起头，用没受伤的左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指尖。
“出来了！”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去接煤球时，指尖先触到了天一掌心的湿黏。她低头一看，应急灯的光落在他的右手背上——一道从虎口划到掌心的口子正往外渗血，血珠混着铁锈和灰尘，在皮肤褶皱里积成小小的红池。
“你的手！”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慌忙从包里掏纸巾，却抖得连包装都撕不开。陈欣悦已经扑过来，一把攥住天一的手腕，将他拽到储藏室门口的光亮处。
“别碰！”她吼了一声，声音比平时亮了八度。从工具箱里翻出碘伏棉片时，指尖都在颤，”铁皮生锈了，必须先清理伤口。”棉片按上去的瞬间，天一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疼得他牙关紧咬，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没事。”他腾出左手，轻轻把煤球放进林晚怀里。小家伙在熟悉的怀抱里抖了抖，却没挣扎，只是用头蹭着林晚的下巴，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呼噜声——那是它放松时才有的动静。林晚抱着它的手在抖，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它右前腿的伤口，掌心能感觉到小家伙温热的体温，还有伤口渗血时微微的湿意。
陈欣悦正用生理盐水冲洗天一的伤口，水流冲开铁锈和血痂，露出里面翻卷的皮肉。”至少两厘米深，”她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必须去医院打破伤风，还要缝针。”
天一却在看林晚怀里的煤球。小家伙正舔着自己受伤的右前腿，舌头碰到伤口时会瑟缩一下，却固执地重复着动作。林晚想阻止，被天一按住手：”让它舔吧，狗的唾液能消毒。”他顿了顿，看着煤球腿上那片被血浸成深褐色的白毛，”先送它去宠物医院，比我的手急。”
刘明轩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冒出来，带着点电流杂音：”星光广场西侧有家’爱宠急诊’，我查过了，执业医师是张医生，处理外伤很有经验。我已经预约了，十五分钟内到。”他顿了顿，补充道，”附近的社区医院也联系好了，处理完煤球的伤，你们直接过去，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林晚突然抬起头，眼眶通红却没掉泪。她从包里掏出钱包，抽出一沓现金塞进天一手里，被他按住。”委托金按协议来，”天一的声音因为疼有些发飘，却很稳，”等煤球没事了再说。”
陈欣悦已经用无菌纱布按住他的伤口，绷带在手腕上缠了两圈，打了个利落的结。”走了。”她拽着天一的胳膊往巷口走，林晚抱着煤球紧随其后，小家伙的铃铛不知何时被林晚捡起来，重新扣回项圈上，走一步响一下，清脆得像在敲碎刚才的紧张。
路过气球摊时，老板探出头看了眼，突然喊住他们：”那只小黑狗找到了？”见林晚点头，他挠挠头，从摊位底下摸出个小小的恐龙气球，”给它赔个不是，昨天那孩子太皮了。”
林晚接过气球，煤球的鼻子凑过去嗅了嗅，突然用左爪轻轻拍了拍气球，铃铛又响了。
坐进出租车时，陈欣悦把副驾让给林晚，自己挤在后座照顾天一的手。伤口还在渗血，纱布边缘已经洇开深色的痕。天一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街景，突然低声笑了笑：”刚才煤球把爪子搭我手上的时候，你听见没？它的心跳得比我还快。”
陈欣悦没接话，只是把他的手腕抬高了些，让血流得慢些。车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天一缠着绷带的手上，纱布的白衬得那道渗出的红格外显眼。
林晚在副驾回头，看着煤球在怀里慢慢闭上眼睛，右前腿还微微蜷着。她忽然轻声说：”其实…我昨天不是在咖啡店买饮料。”
天一和陈欣悦同时看向她。
“我是去拿抗焦虑的药，”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醒怀里的小狗，”医生说我状态不好，让我住院观察。我怕煤球没人照顾，就偷偷跑出来了…”她低头摸了摸煤球的耳朵，”它好像知道我不开心，昨天一直蹭我手心，我才把它拴在外面的…”
出租车突然拐了个弯，林晚的话被打断。煤球惊醒了，哼唧了一声，往林晚怀里缩了缩。
天一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掌心的刺痛还在一阵阵传来，却突然觉得那道伤口里，藏着点比疼痛更实在的东西。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刘明轩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图片——
是煤球项圈的特写，铃铛内侧刻着的”煤球”两个字下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2018.03.15。
那是林晚领养它的日子。
车窗外，宠物医院的招牌越来越近，红色的十字在阳光下闪着光。而天一手腕上的绷带，又洇开了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