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天一侦探事务所》是一本引人入胜的都市日常小说,作者“悬疑小说爱好者”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天一陈欣悦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总字数220664字,喜欢都市日常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天一侦探事务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暮色像块浸了水的蓝布,慢慢盖下来时,事务所的暖光灯刚好亮起,把屋里的旧木桌、藤椅、堆到半墙的档案盒都染成了蜜色。天一刚把最后一把椅子搬到桌旁,就被陈欣悦塞了块抹布:“擦干净点,等会儿要摊照片。”
“知道知道,”他边擦边嘟囔,“不就是整理去年孤儿院的活动照嘛,搞得跟开追悼会似的。”话刚说完,就被刘明轩扔过来的相册砸中胳膊——相册封面是张褪色的集体照,十几个孩子挤在滑梯旁,天一被乐乐揪着耳朵,龇牙咧嘴的样子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苏晴坐在藤椅上,手里还攥着下午从张奶奶家带的月季花瓣,花瓣被揉得有点蔫,却依然带着淡淡的香。她看着天一笨手笨脚地把相册摊开,看着陈欣悦从档案盒里抽出一沓照片,忽然发现桌上的暖光灯照在照片上,能看见孩子们头发上的绒毛,像撒了层金粉。
“这张是去年儿童节拍的,”陈欣悦拿起张照片,指尖划过角落里的小女孩,“朵朵刚来时总躲在柜子里,那天被天一骗着吹泡泡,笑成了小太阳。”
照片上的泡泡在阳光下闪着彩光,朵朵的羊角辫上沾了片蒲公英的绒毛。苏晴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边缘,纸质有点脆,像晒干的树叶。“她现在……还怕生吗?”
“早不了,”天一凑过来,指着照片里自己被颜料涂花的脸,“上周还抢我手里的糖葫芦,说‘天一哥的糖比阿姨的甜’。”他忽然撞了撞苏晴的胳膊,“明天带你去孤儿院,让朵朵给你编花环,她编的最好看,就是总把狗尾巴草当玫瑰。”
苏晴的嘴角弯了弯,没说话,却把手里的月季花瓣夹进了相册——刚好夹在朵朵吹泡泡的照片旁边,粉白的花瓣衬着彩色的泡泡,像幅小画。
刘明轩不知什么时候从柜里翻出台老相机,黑色的机身,镜头上蒙着层薄灰。他用绒布慢慢擦着镜头,动作轻得像在抚摸什么宝贝。“这是……”苏晴忍不住问。
“张爷爷的,”陈欣悦接过话,“他年轻时是摄影师,走之前把相机留给我们了,说‘你们总帮人找东西,也该留着点时光’。”
刘明轩把相机举起来,对着天一按了下快门——没有胶片,却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天一正对着照片做鬼脸,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脸僵在半空,像个滑稽的木偶。苏晴“噗嗤”笑出声,这是她今天笑得最响的一次,声音像风铃被风吹动。
“笑啥?”天一瞪她,却自己先憋不住笑了,“明轩你这相机该扔了,拍出来比我姥姥的老花镜还模糊。”
刘明轩没理他,只是把相机递到苏晴面前,指了指取景框。苏晴把眼睛凑过去,框里刚好装下陈欣悦——她正低头给照片写日期,发梢垂下来,扫过照片上孩子们的笑脸。“能看见吗?”刘明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平时近了点。
“嗯,”苏晴点点头,手指轻轻碰了碰相机的快门,“像……把时间装在了小框里。”
“就是这意思,”天一抢过相机,对着天花板按了几下,“以前张爷爷总说,拍照不是为了记住,是为了知道‘哦,原来那天阳光这么好’。”他忽然翻出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是片向日葵花田,一个戴草帽的老人正弯腰看花,背影有点眼熟。
“这是……”苏晴凑近看。
“张爷爷的老伴,”陈欣悦的声音软了点,“走得早,这是他唯一一张她的照片,总说‘她爱向日葵,说跟着太阳走,心里亮堂’。”
苏晴的指尖在照片边缘的折痕上摸了摸,像在抚平什么。她忽然想起自己手机里存的唯一一张全家福,被她藏在相册最深处,三个月没敢点开。此刻看着这张泛黄的照片,忽然觉得,藏起来的时光,好像也能慢慢拿出来晒晒太阳。
“咱玩个游戏吧,”天一忽然把照片都收拢,堆成小堆,“每人抽一张,说说照片里最暖的地方,说不上来的,罚吃明轩的海苔饼干。”
“我先来,”陈欣悦抽了张孩子们分馒头的照片,“乐乐把自己的馒头掰了一半给煤球(孤儿院的猫),说‘猫也得吃热乎的’。”
刘明轩抽了张修鞋摊张师傅的照片——他正给个小孩修鞋,手里拿着颗糖,偷偷往孩子兜里塞。“他总说‘修鞋是修日子,得让脚底下暖和’。”这是他今晚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说完耳根有点红。
轮到苏晴,她抽的照片有点模糊,是天一在烧烤摊帮王叔扇火,火星子溅到他胳膊上,他龇牙咧嘴的,手里的扇子却没停。“他……好像总在帮别人,”苏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不管自己疼不疼。”
天一的耳朵红了,挠挠头:“那不是疼,是王叔的炭太辣眼睛。”他抽了张苏晴今天在张奶奶家的照片——是刘明轩偷偷拍的,她正蹲在月季丛旁,手里捏着朵花,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这个,”天一的声音忽然低了点,“她好像……比早上亮堂了点。”
苏晴的脸热起来,把脸埋在膝盖里,却能感觉到暖光灯的温度落在后背上,像有人轻轻拍了拍。
夜深时,照片被一张张收进相册,老相机摆在桌角,镜头对着窗外的月亮。陈欣悦煮了锅甜汤,桂圆和银耳在锅里咕嘟着,甜香漫了满屋子。苏晴捧着碗甜汤,看着天一和刘明轩抢最后一把桂圆,看着陈欣悦用勺子敲他们的手背,忽然觉得这嗡嗡响的暖光灯,这混着甜香和旧纸味的空气,都成了让人踏实的依靠。
她低头喝了口甜汤,桂圆的甜混着银耳的滑,在舌尖慢慢化开。窗外的月亮很亮,把树影投在窗玻璃上,像幅会动的画。苏晴忽然想起张奶奶说的“日子得熬”,原来熬出来的甜,是这样的——不浓,却缠在舌尖,带着点暖,让人舍不得咽。
“明天……”她抬起头,声音比平时亮了点,“能去看看朵朵吗?我想……学编花环。”
天一嘴里的桂圆差点喷出来,随即笑得露出小虎牙:“没问题!保证让朵朵把最好看的花给你!”
刘明轩默默往她碗里加了颗红枣,红枣在甜汤里浮了浮,像颗小小的心。
暖光灯还亮着,把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团揉在一起的棉絮,软乎乎的。相册的页脚夹着那片月季花瓣,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像在说:今晚的月亮很好,明天的太阳,也会很好。
晨光把孤儿院的玻璃窗擦得透亮,刚到巷口就听见院子里的喧闹——乐乐正举着根鸡毛掸子追煤球,鸡毛飞得满头都是;朵朵蹲在滑梯旁,把狗尾巴草往辫子上缠,嘴里念叨着“玫瑰玫瑰红”;张阿姨在晾衣绳旁翻晒被褥,肥皂泡顺着竹竿往下淌,在阳光下炸开成细小的彩虹。
天一扛着半袋馒头刚进院门,就被乐乐扑了个满怀,鸡毛掸子的毛蹭了他一肩膀。“天一哥!你带糖没?”乐乐仰着小脸,门牙缺的那个小豁口还没长好,说话漏着风。
“就你嘴馋!”天一刮了下他的鼻子,从布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先去把鸡毛摘干净,不然不给你。”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苏晴站在门口,浅蓝连衣裙的裙摆被风掀起个小角,手里捏着昨天张奶奶给的布鞋样,指尖在兔子耳朵上轻轻摩挲。
“苏晴姐,快来!”朵朵丢下狗尾巴草,颠颠地跑过来,小辫子上的草籽掉了一路,“我教你编花环,昨天刚学会新花样。”
苏晴被她拽着往花坛走,脚步有点踉跄,却没挣脱。花坛里的月季开得正盛,是张奶奶前阵子分过来的秧苗,粉的黄的挤在一起,晨露顺着花瓣往下滴,落在朵朵的手背上。“要选带露珠的,”朵朵踮着脚够最矮的那朵,“这样编出来的花环会发光。”
苏晴学着她的样子掐下一朵粉月季,指尖被花茎的小刺扎了下,细微的疼像羽毛扫过。她刚要把花扔掉,就被朵朵按住手:“别扔!奶奶说带刺的花才香呢,就像天一哥,总欺负人,却会给我们带糖吃。”
这话逗得苏晴笑出了声,是那种轻轻的、带着点羞赧的笑,像风吹过风铃。她低头看着朵朵认真的侧脸,小姑娘的鼻尖沾着点泥土,睫毛上还挂着片蒲公英的绒毛。“那……你教我怎么编?”
“先这样绕……”朵朵把狗尾巴草和月季混在一起,手指虽小,动作却灵活,“要松松的,不然花会疼。”苏晴的手指笨笨地跟着学,月季的花瓣被捏得有点蔫,狗尾巴草的绒毛蹭得手心发痒,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得发疼。
那边天一已经和孩子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他自告奋勇当老鹰,张开胳膊跑得张牙舞爪,陈欣悦当母鸡,把几个胆小的孩子护在身后,裙摆被孩子们拽得歪歪扭扭。“天一哥慢点!”最小的豆豆吓得抓住陈欣悦的衣角,脸埋在她背上,却偷偷从指缝里往外看,笑得咯咯响。
刘明轩没凑这个热闹,他蹲在玩具角,手里拿着把小螺丝刀,正在修一辆掉了轮子的铁皮坦克。坦克是乐乐去年生日时收到的礼物,被他拆得七零八落,此刻零件摊了一地,像只散了架的甲壳虫。“还能修好吗?”苏晴编着花环走过来,指尖沾了点月季的粉。
刘明轩抬头时,镜片刚好接住一缕阳光,晃得人看不清表情。他拿起个备用轮子,往轴上一卡,“咔哒”一声就卡稳了。“能。”他把坦克往乐乐那边推了推,小家伙立刻丢下鸡毛掸子扑过来,嘴里喊着“我的坦克!”,却在摸到坦克时停了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像捧着块宝贝。
“他总这样,”陈欣悦走过来,手里端着盆洗好的樱桃,水珠在红玛瑙似的果肉上滚,“上次朵朵的布娃娃胳膊掉了,他缝了整整一下午,针脚比我还细。”她往苏晴手里塞了颗樱桃,“尝尝,张奶奶家的树结的,甜得很。”
樱桃的甜混着点酸,在舌尖炸开时,苏晴忽然看见天一被孩子们按在草地上,乐乐正往他脸上贴狗尾巴草,朵朵把刚编好的花环往他头上套,粉的黄的花缠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像个滑稽的国王。他“嗷嗷”叫着反抗,却故意把胳膊抬得高高的,让孩子们能更容易地爬到他背上。
“以前他总说怕吵,”陈欣悦的声音带着点笑意,“结果每次来孤儿院,比谁闹得都凶。”她指着墙角的秋千,“那秋千是他去年钉的,说‘孩子们得有地方荡起来’,结果自己荡得最高,摔了个屁股墩,被孩子们笑了半个月。”
苏晴看着秋千在风里轻轻晃,绳结上还缠着去年的紫藤花干,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爸爸也在院里钉过秋千,木座被磨得光溜溜的,她总在上面荡到天快黑,妈妈站在门口喊“吃饭了”,声音被风吹得悠悠的。
“苏晴姐,你看!”朵朵举着个歪歪扭扭的花环跑过来,花环上除了月季,还混着蒲公英和三叶草,“给你戴!”她踮着脚往苏晴头上套,花茎的刺蹭到苏晴的耳朵,有点痒,苏晴却没躲。
“好看!”乐乐从天一背上爬起来,拍手叫好,“像新娘子!”
苏晴的脸“腾”地红了,伸手想把花环摘下来,却被天一按住手。他头上还顶着那顶“国王花环”,草籽掉了满脸,却笑得眼睛发亮:“别摘,就这样好看。”他忽然冲刘明轩喊,“明轩,快拍下来!这可是苏晴姐第一次戴花环!”
刘明轩早就举着相机站在旁边了,镜头对着苏晴,手指在快门上悬着,像在等最好的光线。苏晴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小兔子,却在看见相机镜头里的自己时愣住了——花环歪在头上,鬓角别着朵蒲公英,眼角的笑纹里好像盛着光,是她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在镜子外看见的自己。
“咔嚓”一声,快门响了。
中午分馒头时,苏晴学着陈欣悦的样子,把馒头掰成小块喂煤球。黑猫的胡子蹭得她手心痒,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像台小马达。“它以前总躲在床底下,”张阿姨端着粥走过来说,“被天一用半袋小鱼干骗出来的,现在赖得很,总抢孩子们的饭。”
苏晴看着煤球把最后一块馒头渣舔干净,忽然想起昨天在张奶奶家看到的月季,想起此刻孩子们的笑闹声,想起头上花环淡淡的香。她低头摸了摸煤球的头,猫毛软得像云,心里忽然敞亮起来,像被阳光晒透的棉被。
下午教孩子们折纸时,苏晴的指尖还带着点月季的香。她教朵朵叠纸船,船帆上画了朵小小的月季,朵朵却非要在船底画只猫,说“这样船就不会怕水了”。天一在旁边叠纸飞机,飞得老远,却故意往苏晴脚边落,飞机翅膀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刘明轩把上午拍的照片洗了出来,用晾衣绳挂在走廊上。风吹过,照片哗啦啦地响,像串会说话的风铃。苏晴站在自己那张照片前,看着花环下的笑脸,忽然觉得,那些灰蒙蒙的日子,好像真的被这阳光、花香和笑声,一点点晒透了。
夕阳把院子染成橘红色时,他们要走了。乐乐抱着那辆修好的坦克追出来,往苏晴兜里塞了颗捡来的玻璃珠,蓝莹莹的,像块小天空。“苏晴姐明天还来吗?”朵朵拽着她的衣角,辫子上的狗尾巴草又掉了两根。
苏晴蹲下来,帮她把草重新缠好,指尖碰了碰小姑娘软软的头发:“来。”
“拉钩!”朵朵伸出小拇指,指甲盖上还沾着点上午的颜料。
“拉钩。”苏晴的手指勾住她的,软软的,暖暖的。
走在巷口时,苏晴头上的花环已经有点蔫了,她却舍不得摘。天一在前面哼着跑调的歌,陈欣悦和刘明轩并排走着,不知在说什么,刘明轩的耳根有点红。苏晴摸了摸兜里的玻璃珠,蓝莹莹的光透过布兜映出来,像颗小小的星。
她忽然想起张奶奶说的“日子得熬”,原来熬出来的甜,不是糖,是此刻风里的香,是手里的暖,是心里那点慢慢长起来的、叫做“盼头”的东西。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晴的影子和他们的叠在一起,像幅没画完的画,还等着明天的阳光,接着往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