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喜欢历史脑洞类型的小说,那么《汴京梦华录,蚀》将是你的不二之选。作者“绘画傅”以其独特的文笔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周尧勇敢、聪明、机智,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68283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汴京梦华录,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冰冷的夜风灌入口鼻,带着远离汴京后旷野特有的泥土与枯草气息。周尧与张择端沿着官道旁的阴影深一脚浅一脚地疾行,不敢有片刻停歇。身后那座巨兽般匍匐在黑暗中的城市,火光仍未完全熄灭,如同一个溃烂的伤口,提醒着他们刚刚逃离的是何等险地。
张择端身体本就虚弱,又受了惊吓,此刻全凭一股求生本能支撑,气喘吁吁,几次险些摔倒。周尧不得不放缓速度,搀扶着他前行。
“周…周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张择端声音发颤,回头望了一眼汴京的方向,眼中满是恐惧与茫然。家国骤变,师友凋零,他一个寻常画生,何曾经历过这等颠沛流离。
“先南下,渡过淮水,离开京畿路范围再说。”周尧低声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漆黑的旷野。官道上并非只有他们,偶尔有马车疾驰而过,卷起尘土,更多的是和他们一样拖家带口、面色仓皇南逃的百姓流民。靖康的阴影虽未彻底降临,但汴京连日来的诡异与戒严,早已让嗅觉灵敏的人们感到了不安。
“可是…我的家人…”张择端语带哽咽。
周尧沉默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乱世之中,先保全自身,方能图后计。”他知道这话苍白无力,但此刻别无他法。
他们走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微明,才在路旁一处废弃的茶棚暂歇。周尧从博古斋老者给的钱袋中取出些干粮分食。钱袋分量不轻,除了金银,竟还有几片小巧的金叶子,足够他们支撑一段时日的开销。
简单休整后,两人继续赶路。白日里官道上人流更多,也更混乱。有插着旗帜、护送家眷南迁的官员车队;有押运粮草、面色凝重的军士;更多的是面黄肌瘦、扶老携幼的平民,个个面带忧色,步履匆匆。
周尧尽量低调,混在流民队伍中,同时保持着警惕。他怀中的窥天镜碎片时不时传来微弱的温热感,镜面上那道细微的黑痕如同活物,偶尔会极其缓慢地扭动一下,令他心生不安。这来自邪祟之地的器物,绝非吉兆。
接连两日,他们昼行夜宿,尽量避开大的城镇关隘,只从小路绕行。沿途所见,越发令人心惊。越是往南,流民越多,盗匪似乎也开始猖獗起来,路旁时而可见被劫掠焚烧后的车辆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恐慌与绝望的气息。
第三日黄昏,他们终于远远看到了淮水岸边的盱眙军镇。渡过淮水,便算是离开了京畿核心区域。
然而,盱眙军镇的气氛却比路上更加紧张。镇子入口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守军数量明显增多,对过往人等的盘查极其严苛,尤其是北面来的流民,几乎个个都要被反复搜身询问。
周尧甚至看到了几名穿着皇城司服饰的番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排队的人群!通缉的海捕文书恐怕早已传至此地!
“周先生…”张择端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周尧身后缩了缩。
“别慌,自然些。”周尧低声道,心中急速思索。硬闯关隘绝无可能,必须另想办法渡河。
他拉着张择端退出排队的人群,绕到镇子外围的淮水河畔。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渡口皆被官兵把守,只有零星的渔船在远处作业。
正当他们寻找机会时,周尧怀中的窥天镜碎片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发热,烫得他几乎叫出声!镜面上那道黑痕疯狂扭动,指向淮水下流某个方向!
几乎同时,他感到一股极其微弱、却与那邪神石像同源的邪恶波动,从下流方向一闪而逝!
那边有情况!?
周尧心中一凛。是巧合?还是陷阱?那扭曲者虽被重创,但其爪牙或许早已布下罗网?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一探。若是陷阱,避开便是;若是其他变故,或许能找到渡河的机会。
他带着张择端,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去。越往下走,人烟越稀少,芦苇荡越发茂密。
突然,前方传来兵刃交击之声和怒骂惨叫!
两人立刻伏低身形,隐匿在芦苇丛中向前望去。
只见前方一处偏僻的河湾,几条小船歪斜地靠在岸边,十余名黑衣蒙面人正围攻一支小小的商队!商队的护卫已然死伤殆尽,只剩下两三人在苦苦支撑,保护着中间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地上躺着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河滩。
那些黑衣人身手矫健,刀法狠辣,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绝非普通盗匪。而被围攻的商队,虽然看似普通,但残余护卫的招式路数,隐隐带着军中的痕迹,那辆马车的材质也非寻常商户所用。
“官粮…还是军资?”周尧心中猜测。无论哪一样,被这群显然不是善类的黑衣人盯上,都非同小可。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自身难保,何必惹祸上身。
然而,就在他准备悄然退走时,马车车厢的帘子被猛地掀开,一个穿着藕荷色衣裙、丫鬟打扮的少女探出身,手中握着一把短剑,护在车前,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倔强坚定。
就在帘子掀开的刹那,周尧怀中的窥天镜再次剧烈发热!这一次,灼热感并非来自邪气,而是一种…奇异的、纯净的共鸣?
而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那丫鬟的眉眼轮廓,竟与他记忆中南宋临安府那位时常给他送饭、活泼爱笑的侍女小禾,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气质截然不同,眼前的少女眉宇间带着一股临危不乱的英气与决绝。
时空错乱的感觉再次袭来!难道…
就在他失神的这片刻,战局陡然恶化!一名护卫被黑衣人一刀劈倒,缺口打开,两名黑衣人狞笑着扑向马车!
那丫鬟咬紧牙关,挥剑便刺,招式竟有模有样,但力量悬殊,瞬间被震得踉跄后退,短剑脱手!
眼看就要香消玉殒!
周尧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无论是不是小禾,他都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与故人如此相似的少女惨死眼前!
“住手!”
他厉喝一声,从芦苇丛中猛地跃出,手中毛笔蘸着早已干涸的血痂与心中愤懑,凌空划出一道“破势”墨刃!
嗤!
墨色刃光后发先至,精准地斩向那两名黑衣杀手的后心!
那两名杀手也是高手,察觉背后恶风不善,顾不得击杀丫鬟,急忙回身格挡!
“砰!”
墨刃与钢刀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两名杀手被震得手臂发麻,踉跄后退,骇然看向突然杀出的周尧!
“什么人?!敢坏爷爷好事!”为首的黑衣杀手目光阴鸷地盯着周尧,手中钢刀滴着血。
周尧不答,身形如电,挡在马车前,将那名吓呆了的丫鬟护在身后。张择端也鼓起勇气,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哆哆嗦嗦地站在周尧身旁。
“哪来的穷酸书生,找死!”杀手头目怒喝一声,挥刀攻来,刀势凌厉,显然欲将周尧立毙刀下!
周尧眼神冰冷,毛笔疾点,不再保留!“流势”身法避开刀锋,“破势”连斩反击!他虽然力量未复,但时空画法的精妙远超寻常武技,一时间竟与那杀手头目斗得旗鼓相当!
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攻势更急!
周尧压力陡增,身上旧伤被牵动,嘴角再次溢出血丝。但他半步不退,笔走龙蛇,墨光纵横,竟凭借一己之力,暂时护住了马车方圆之地!
那丫鬟回过神来,看着挡在身前那并不算高大、却异常坚定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她迅速捡起短剑,低声道:“多谢公子相助!请小心,这些人是‘影牙’杀手!”
影牙?周尧心中一震!这不是李嵩提过的、扭曲者麾下最神秘难缠的爪牙吗?他们竟然出现在这里,追杀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这商队到底什么来头?
不容他多想,杀手们的攻击越发疯狂。周尧毕竟有伤在身,久战之下,渐渐力不从心,险象环生。
就在他一笔荡开三把钢刀,却被杀手头目一脚踹中胸口,踉跄后退,眼看就要被乱刀分尸的刹那——
马车车厢内,突然传出一声清越冷冽的娇叱:
“够了!”
帘影一动,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惊鸿般掠出!
剑光如水!寒意彻骨!
那剑光快得超乎想象,如同月光洒落,无声无息间,已掠过三名冲在最前的黑衣杀手脖颈!
三名杀手动作猛然僵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随即咽喉处血线迸现,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狠辣无比的剑光震慑住了!
周尧也愕然望去。
只见马车旁,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位白衣女子。女子身量高挑,体态轻盈,面上罩着一层薄薄的白纱,看不清具体容貌,只露出一双清冷如寒潭、锐利如剑锋的眸子。她手中握着一柄古朴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散发着森森寒意。
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和一种久居人上的威严。
剩余的黑衣杀手如临大敌,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警惕地盯着白衣女子。
杀手头目眼神变幻,咬牙道:“果然有高手护卫!点子扎手,并肩上!拿下她!”
黑衣杀手们再次鼓起凶性,结成战阵,围攻而上!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振,剑鸣清越!她身法如鬼魅,剑光如匹练,每一剑都精准狠辣,直取要害!招式并非江湖路数,更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沙场剑术,简洁、高效、致命!
周尧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她挥剑之时,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凝滞冰冷,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势”随着剑招弥漫开来,压制着对手的心神与动作!
好厉害的剑法!好强的修为!这女子绝非普通人!
有了白衣女子这强援加入,战局瞬间逆转。周尧压力大减,专心应对一侧之敌,毛笔点、削、抹、挑,将时空画法的灵巧与诡异发挥得淋漓尽致,虽杀伤力不及女子剑术,却往往能出其不意地打断对手节奏,制造杀机。
两人虽素未谋面,此刻却配合得异常默契,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片刻之后,十余名黑衣杀手已尽数倒地,非死即伤。
杀手头目见大势已去,虚晃一刀,猛地向后跃入芦苇丛中,想要遁走!
“留下!”白衣女子冷叱一声,剑尖挑飞一枚石子,如同强弩劲矢般射向杀手头目后心!
“噗!”杀手头目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河滩上重归寂静,只剩下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白衣女子还剑入鞘,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周尧身上。那目光清冷依旧,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锐利,多了一丝审视与探究。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她开口,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却带着疏离感,“若非公子,小女子恐难及时脱身。”
周尧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拱手道:“姑娘客气了,路见不平而已。更何况,这些歹人穷凶极恶,在下亦不能坐视。”
那丫鬟也连忙上前,对周尧盈盈一拜:“婢子含珠,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她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周尧,尤其是他手中那支奇特的毛笔。
白衣女子的目光也落在周尧的毛笔上,微微停顿了一下,却并未多问。她转而看向一旁的张择端,以及地上那些黑衣杀手的尸体,秀眉微蹙。
“此地不宜久留。‘影牙’行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后续必有追兵。”她语气果断,“公子与这位先生若无要事,不如随我等先行离开此地?”
周尧正愁如何渡过淮水,闻言心中一动,但并未立刻答应,反而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这些杀手为何要追杀你们?”
白衣女子沉默片刻,淡淡道:“名讳不足挂齿。至于为何被追杀…或许与家父曾任职军器监,知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有关。”她语焉不详,显然有所保留。
军器监?周尧心中疑窦更深。但他看出对方不愿多言,也不再追问。眼下最重要的是离开这是非之地。
“既如此,便叨扰姑娘了。我等欲南下渡淮,不知姑娘…”
“正好同路。”白衣女子颔首,“我等亦有要事需即刻南下。河边尚有备用小船,可载我等过河。”
她行事极为干脆利落,吩咐含珠和那名仅存的、受伤不轻的护卫迅速处理现场,将重要物品搬上隐藏在芦苇丛中的一条乌篷小船。
周尧也帮忙搀扶伤者,张择端则惊魂未定地跟在后面。
很快,几人登上小船。那受伤的护卫勉强撑篙,小船悄无声息地滑入淮水主流,向着南岸驶去。
夜色笼罩河面,水流潺潺。船篷内,气氛有些沉默。
周尧盘膝而坐,默默调息,修复伤势。白衣女子则坐在对面,白纱下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周尧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
含珠在一旁小心地给伤者包扎,不时偷偷看周尧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好奇。
张择端缩在角落,抱着膝盖,依旧后怕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南岸的轮廓渐渐清晰。
就在小船即将靠岸的刹那,周尧怀中的窥天镜碎片再次毫无征兆地剧烈发热!这一次,灼热感前所未有地强烈!
他猛地抬头望向南岸!
几乎同时,对面一直沉默的白衣女子也突然按住了剑柄,清冷的眼神锐利地扫向岸边的黑暗处!
“小心!”两人异口同声!
话音未落——
咻!咻!咻!
数十支弩箭如同毒蜂般,从岸边的芦苇荡中暴射而出,覆盖了整个小船!
更大的埋伏,正在南岸等待着他们!